说也奇怪,武成林前番才这般威胁自己的妻子和彩蝶不准以讹传讹。后番就去县衙安排捕头带人去请和尚。
和尚却不知所踪,仿佛人间消失,直到傍晚捕头一行人才无功而返。
武成林从县衙回来便马不停蹄找到孙管家,让他立刻马上带人捣腾房子。
一听说要捣腾房子,几个仆人也不敢多话,老道的孙管家更不会多问多说一个字,当即撸起袖子带领大家干将起来。
武家这个大四合院,注定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武家正北是正房,典型的南向房,阳光充足,冬暖夏凉,一直由武成林和刘兰居住,起居室无论是装修还是摆件也是府上最为考究的,各式文物字画价值不菲,平时除非主人允许,其他人都不敢涉足半步。
与之平行同样富丽堂皇有着大花园的房子则由武老夫人居住,宅院坐北朝南,老夫人喜欢安静,中间隔了一个大大的池子。
武成林夫妻隔壁偏东与之相连的起居室则由儿子武元英和乳娘陈朵儿居住,再隔壁就是元涵、元诚兄弟俩的卧室,两间屋子是连着的,只是坐向稍有偏差,但都是府上最好的屋子。
看来和尚的一席话就如同平静的水面扔下大石头,搅得武家平地起浪。
因为动静太大,一时间不明所以的两个姨娘阿琴和阿玲,不约而同候在自己门口。
眼瞅着一帮仆人在孙管家的指挥下,把夫人房中很多家私细软搬出搬进,不停地折腾,看半天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好生纳闷。
“刘兰又生什么幺蛾子?这大晚上的搞什么名堂嘛,还要不要人睡觉!”玲姨娘仗着自己刚进门老爷恩宠有加,出言不逊。
琴姨娘闻声瞟了她一眼,却选择闭口不言,她深知玲姨娘脾气和德行,多说无益。
最主要在琴姨娘的眼里,玲姨娘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仗着几分姿色攀上高枝爬上老爷的床罢了,跟她多讲一句都掉身价。
当初武成林说娶她是为报救命之恩,什么叫救命之恩,保不准那就是一坑。
说是武成林在路上遇袭,娇柔的玲姨娘不顾一切把受伤的老爷藏在轿子里躲过流寇,事情就是这么波澜不惊。
至于她那见不得光的身份,是琴姨娘从自家那流连烟花巷的堂哥口里知道的,大夫人刘兰对此恐怕也是一无所知。
琴姨娘也不敢抬着说,她怕刘兰知道自己有这种不自爱的表哥而小瞧自己,更怕得罪老爷引火烧身。
老爷对此也是只字未提,只是收房之事办得很是低调,除了那顶花轿从侧门抬进,没有一个客人。
武成林嘴上说不想张扬,其实是怕她身份曝光罢了。
那个飘雨的黄昏,老爷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把她娶进家门呵护时,刘兰又怎敢轻言半个不字。
至于老夫人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子的救命恩人,这情分恩重于泰山。
只是后来见其为人处事轻佻暴露本性,才心生疑窦。
每每想到自己怎么沦落到跟这种人共侍一夫,琴姨娘就想着找根绳子自我了断。
琴姨娘本名陈如琴。
只是刚进门老爷天天琴儿、琴儿地唤,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本名。嫁给武成林,对她来说也算是爱我所爱。
她原是南城堂堂大家闺秀,人如其名,琴棋书画跟玩似的,在家也是被父母宠的不行,一直视为掌上明珠,而且容貌俊秀,上门提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可她偏偏对一表人才的武成林一见倾心,她的婚事可是让多少男子伤透心。
毕竟她这是给人做妾。只是嫁过来,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做小也有些年头,却一直怀不上孩子,这一直是她的心病,
平日里暖宫的汤药也没有少往肚子里灌。
自从刘兰生下武元英,琴姨娘父母比她还着急,四处求人问医。
一个女子若不能给自己的男人生孩儿,日久色衰,那是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