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值得怀念的过去。”“厄难”女士加重了拥抱的力道,仿佛要将两人的身体嵌合。
“你是想说,你后悔了?”看不见伊阁索里思的表情,只能从语气里推测他现在的表情该有多冷峻。
“我很满足。”“厄难”女士眼角微弯,嘴角轻挑。
“呵。”
“我站在对立面,你很难过吗?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跟在你身后。”她在耳边梦呓般呢喃,软糯的声音为话音添上诱人的魔力。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厄难”轻轻叹气:
“以美梦的标准来说,有瑕疵,稍微有点失望,原本还不太想挣脱这个梦境。”
话音刚落,她怀抱的伊阁和周围的事物一起破碎,透明的碎片跌入周遭的深黑之中。
立于无垠的虚空之上。
“你真的对索里思这么执着,哪怕他没有记忆,几乎变成一个陌生人了?”“睡梦”的脸色被黑暗很好掩盖,他冷静打量着这位女士,问道。
“记忆这种东西,重拾也好创造也好,我无所谓。而且他身上肯定会有过去的影子,我不会放弃。”女士抬手推了下眼镜,语气中的肯定不容质疑。
“疯女人。”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我很好奇,他给了你多少幸运呢?”
“不多,但够用。你要试着杀了我吗?”
“下次吧。在亲爱的索里思面前杀掉你会更好。”“厄难”咯咯笑着。
“睡梦”打了个哈欠。
“哈——,真无聊,……祝你有个好梦,女士。”
随后,场景渐渐黯淡、消退,意识仿佛失重,又像浮出水面般回归身体。
“厄难”再度睁开眼睛,阳光正慢慢退却,她站在警局门口,身上的淡黄色花边连衣裙完好,细格白纱遮阳帽正抵御着璀璨阳光,身前的矮门还未向她开放。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现在清醒了吗?
这也是一个真伪难辨的迷蒙梦境?
“厄难”眯起双眼,没有任何动作,静立了几秒后,转身离开。
树荫下,睡眼惺忪的少年松松垮垮站着,收回目送远去的视线,暗自松了口气。
“…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多余的幸运就用来摸索通往‘从神’的道路吧。”
……
“你醒啦?”查尔斯十九世笑眯眯地看着迷糊睁眼的伊阁,满意问道。
“陛下?”伊阁撑起身体,发现自己正躺地上,在耶律薄。
“原来是梦啊,好奇怪。”伊阁轻揉眉心。
“看来‘厄难’女士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你呢,真让人羡慕,还以为她多少会因为你不记得她而感到沮丧。”查尔斯十九世摊手道。
“?”
“你这副疑惑的表情真好笑。不会以为只是虚无缥缈的幻梦吧?”
伊阁恍然:“‘睡梦’先生?”
查尔斯十九世颔首。
“你应该见识到‘厄难’的执着和能力了吧,相信我,她对你的想法远超你的想象,小心点。”
就算你让我小心……伊阁不禁苦笑,他一直都处于被动反击的境地,哪怕已经有了第二动性,无能为力的地方还是太多。
现在的自己再对上当时的芬莱,如果对方没有那根黝黑羽毛,且不进行偷袭的前提下,伊阁也不敢说一定可以战胜它。
等等,那根羽毛?
伊阁联想到刚才的梦境中,那位声称是自己姐姐的“厄难”,不是可以变化为四只翅膀的乌鸦么?!
想到这里,伊阁凝神,意识集中,顺延着体内的魔力不断深入,找到之前那半根黝黑羽毛。
气息和“厄难”那时一模一样。
可以确定,这根羽毛就是对方的所有物了。
当时情况紧急,自己根本没注意,现在想来冷汗直冒。
原本伊阁还因为那个拥抱以及跟她的眼神接触,对“厄难”的敌对立场有所疑问,现在这丝疑问已经烟消云散了。
芬莱带着“厄难”的羽毛,“厄难”等于敌人。
这不是好消息。
……
“小伊阁,回来了。”等到伊阁的查理大叔眼角皱纹聚拢,露出和蔼的笑容。
“晚上好,查理大叔。”伊阁笑着摆手回应。
“哟,伊阁,案件处理得怎么样了?”斯杰利迎了过来。
“有进展,明天说不定会出结果的。”
“案件?什么案件?”查理大叔疑惑问道。
“哦,伊阁现在除了报社的工作外,还协助警察处理点小案件赚钱。”斯杰利简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