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里思在这里吗?”她又重复了一遍,此时的语气竟流露出一种冷冽。
“女士,很显然,他不在。”梅默奇转过身,抬眸打量这位不起眼的女性,谨慎回答。
“这样啊,真遗憾。”戴遮阳帽的女士神情显得愈发低落,“他现在在哪呢?”
“不清楚。”梅默奇眸光黯然,上前半步,挡在亚斯身前。
女士微微蹙眉,嘴唇轻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嗯,勉强算是上下级的关系?梅默奇刚想回答,就被对方突兀打断了:
“杀了你,他会恨我吗?”
对面女士的眼神变得阴沉、病态而狂热,仿佛正在谈论一幅让人着迷的画作,又像是疯狂的异教徒谈及信奉的神明般无法自拔。
他会不会恨你不知道,反正我肯定会。
虽然隐约感受到对方的不寻常,梅默奇仍毫无惧意,只是感到有些棘手。同时,不管这位女士有意或是无意,被当面挑衅的怒意已滋生一丝火花,他依然保持冷静。
“真晦气,最近怎么全是这种脑子被驴踢过的家伙。”亚斯啧了一声。
正在气氛凝固间,两道身影浮现。
“呃,我们是不是回得不是时候?”查尔斯十九世看着正在对峙的两方,眼皮狂跳。
伊阁的目光与这位女士交汇。
陌生感并不强烈,记忆中似乎有虚影与眼前的女士身影重叠,与此同时,一股抗拒从心底扩散,警示伊阁眼前之人的危险程度。
对方则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满足,像是小孩子看到自己钟爱的玩具,那种要抓在手中好好玩弄的期待在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里体现得淋漓尽致,要是此时吐出蛇信子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嘴角夸张地勾起,病态与痴迷杂糅,构成一张瘆人的、别具美感的笑脸。
“终于……”
低低地笑出声来,她向伊阁伸出右手:
“到我这边来,亲爱的弟弟。”
“我?”伊阁环顾四周,在众多视线下茫然问道。
查尔斯十九世吹了声口哨,抬手捋顺淡蓝头发,轻笑道:“哇哦,多么感人的戏码,久别的姐弟两人重逢,再努力点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真的假惺惺抬手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
“我有预感,拍成戏剧的话一定会很成功的。不过,为了情节上的曲折,还需要一个坏人。
“可惜,我不得不扮演坏人。”
说完,他拉住伊阁的肩膀,示意伊阁往后站。
“‘厄难’,这里是我的国家。”
被称作“厄难”的女士无动于衷,她只是看着伊阁,整个瞳孔都映出他的身影。
她取出圆框眼镜,轻柔地将其架在鼻梁上,用一根手指推了推。
“这个眼镜是你送给我的哦,还记得吗?”
见伊阁没有回答,她微笑着补充:“忘记了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让你再也忘不了的。”
伊阁感到一阵不合时宜的寒意。
查尔斯十九世收敛笑意,漆黑的云团在指尖聚拢,闪烁的雷光不断收缩膨胀,危险像陨星般坠落。
“这种力量…你想把这里毁了吗?!”梅默奇察觉到国王指尖的恐怖,粗暴吼道。
“我也很无奈呀,放心,补偿只多不少,麻烦稍微理解一下我的任性。”查尔斯十九世耸肩,指尖阴云闪耀的光芒越发刺眼。
“厄难”拨弄着黑色齐肩短发,笑容在雷光的照耀下更显神经质,毫无惧意。
眨眼间,整栋建筑剧烈摇晃起来。
“嗯?”
天花板、墙面、地板无一不迅速龟裂,狰狞裂缝汲取了养分一样延伸,大块的墙体砸下,扬起刺鼻飞尘,脚下的震荡感令人咋舌。
“地震?”亚斯警官稳住身形,迅速作出判断,但很快,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下坠感。
他们在下坠。
……
1566年7月份,佛朗思齐地质运动异常,于西区第3街处造成轻微震动,该震动造成小部分人员轻伤;其中,西警局处地块离奇陷落,形成大范围深坑,目前已经封锁该区域,正在尝试搜寻幸存者……
“哈——!哈——”伊阁瘫坐在白色路面上,大口喘着粗气,全身的经络都在疯狂跳动。
查尔斯十九世站在他身旁,一改轻松散漫的态度,脸色平静。
在警局不断碎裂、下坠的时刻,伊阁及时诵念了那段关于天空之国的祷文,被查尔斯十九世拉到天空之国耶律薄,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这到底是……”伊阁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