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的一片星空,唯有无尽明亮的火光,照耀出众人呆滞的表情。
公孙胜言再也没有自得之色,他望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心神失守,再也难以保持平静。
“一名剑修,连自己的剑都握不稳,是很失败的…”
李墨白开口了,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场地。
“你闭嘴!我才不是什么剑修!”
“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公孙胜言忽然大怒,咆哮着,害怕地远离,那静静躺在地上的斩澜剑。
众人都惊住了,他们对他这一番行为十分不解。
“那你为什么执剑?”
“那你为什么悟有剑势?”
“那你为什么又想用剑赢我?”
李墨白逼近三步,双目神光湛湛,注视着精神几乎崩溃的公孙胜言。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剑修!”
“我不是剑修…”
猛地抱起头,跪坐下去,公孙胜言哪还有先前的风度,有的只是懦弱,他在害怕什么。
“胜言公子…”
“胜言…他犯病了…”
“该死,得赶紧让他回归实界!”
同行之人面色惊恐起来,望着画面中抱着头的公孙胜言,他们无比焦急。
可又无能为力,这古擂台,可不是他们想停就能停的。
“这…该如何是好啊?”
芊夏听着几人言语,轻纱下的美丽面貌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
“你比起你姐,可差远了…”
幽幽一叹,李墨白收回青依,捡起地下的斩澜剑,微凉的剑柄,让人感到舒适。
“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
猛地抬头,青筋暴起,公孙胜言用尽所有力气,声嘶力竭。
“认输吧,你输了…”
没有理会他的怒吼,李墨白手握斩澜剑,淡然自若。
“休想!你休想!我没输!我没输!”
如同被冒犯的孤狼一般,公孙胜言死死守卫着自己最后的一点荣耀与尊严。
“那你就握住这把剑!”
“抬起你的头,挺起你的胸膛,堂堂正正地说给在下听!”
“而不是像一只狂犬,胡乱吠叫!”
“在下不知你有过什么经历,受过什么刺激,但在下可以告诉你——”
“害怕,你就握紧手中的剑!”
这一番话语落下,众人皆寂然,沉默不语,无人反驳。
他们静静地看着,那跪坐在地的蓝衫男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手悬在半空,却停住了。
“我…做不到…”
嗫嚅着,缩回手,公孙胜言掩面而泣,说出这句话的他,本就弯曲的身子,更弯了,像一棵歪脖子树,挂在空中,锐气尽失。
“……为什么?”
沉默良久,李墨白皱着眉,问出了这个问题。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没…有…为什么…”
哽咽着,公孙胜言抛弃了所有的骄傲,丢失了所有的心气,双腿一曲,便要再度跪坐。
哒!
他没能跪坐下去,李墨白微抬脚,撑住了他的身子。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在弥漫,似缕缕轻烟,若薄薄云雾,缭绕在此地,徒增凄凉。
“你——”
“我知道为什么!”
同行的张姓男子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颤抖地放声大喊,惹来众人的目光。
张怀光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他觉得自己应该大胆说出真相,好让眼前这个如同谪仙般的人物知晓。
也许,他能重新拾起自己朋友那碎成一地的骄傲。
“…张——”
“胜言!我一定要说!”不知是不是酒劲还在,张怀光顶着众人火辣辣的视线,坚定出言,打断了公孙胜言的话。
“你还想一辈子装作讨厌你喜欢的东西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