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昨天万柳巷死了一个打更人,听说死状相当凄惨,整个脑袋都消失不见了,听人说好像是邪灵所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刚刚观察完周边状况的霍无忧,突然被几个邻座人的闲聊话题吸引住了,仔细地倾听,好像是那里发生了命案。
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着,对于这个城池里发生的一切,霍无忧充满了好奇,毕竟现在和自己多少会有点关系。
“什么叫听说,根本就是,我有一个兄弟在衙门当捕快,据他所说,当时看到那个案发现场差点恶心的把早饭吐出来,他偷偷告诉我,说死者浑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肉模糊的伤痕,那是相当凄惨,就连脑袋也像是被什么凶兽利齿咬掉了一样,整个都没了,后来上报给天机阁,据说天机阁当即派遣了一个黑铁统领赶紧去查验此事,那是相当的重视。”一个中年汉子摇头晃脑小声说道。
“哎!最近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听说这次来参加真武学宫入门试炼的人都死了不少,据传也是被一些邪灵或者怪物所杀,这事情都惊动了天机阁某位大佬,而真武学宫好像也派出了不少精英子弟在整个北疆巡察,据说死了不少大人物家的子弟,这次天机阁的人要头疼了。”一个衣服相对较好的青年摇头感叹道。
“这事情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江户部落联盟那边的野蛮人搞得鬼,听说气的天机阁大佬连夜去了江户部落联盟边境的城池大杀了一通,只是最终是个什么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这世道啊!真他娘的不是个事哦!贼老天是不是瞎了眼,也不知道管管这乱世。”中年汉子不忿地骂骂咧咧。
“哎呦!大哥别,举头三尺有神明,咱最好还是有一点敬畏之心,这世道连鬼魅邪灵都有,说不定还真有老天爷。”衣服较好的青年连忙拦住了骂骂咧咧的中年人,然后瞅了一眼艳阳高挂的天空说道。
中年汉子一愣,连忙给了自己一嘴巴,然后向天空拜了拜,嘴里说着小民愚钝,见识浅薄勿怪之类的话语,看来对于神明确实有一点畏惧。
而中年汉子奇怪的举动也引来了周边吃饭食客奇怪的眼神,几人看了一眼周围食客,赶忙结账,然后匆匆忙忙离开了小摊。
霍无忧和段正名两人对视一眼,具都露出了一脸凝重的表情,对于现在世道的样子,刚出村没多久的霍无忧还没有太多的感触,但是对于段正名来说,却是感触颇深。
尤其是这几年,烟霞镇发生的命案越来越多,越来越诡异,而段正名还算与官府沾点关系,对于一些事情的了解之深,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因此对于世道的崩乱,那体会相当的深。
而对于这个崩乱的世道,像许多段正名一样的人其实是无能为力的,他们无法去改变这些,只能在心中祈祷,不要让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也许就是小民的无奈吧!
“段大哥,你以后晚上出行最好把武器带在身边,这样有个万一还能有个应对。”霍无忧看了一眼手无寸铁的段正名,表情凝重地说道。
“守城兵器不允许拿回家,只能去铁匠铺打一把腰刀了,不然万一有个意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后悔确实也没啥用了。”段正名也是一脸认同地说道。
几人饭饱之后,段正名带着霍无忧往户籍司走去。
霍无忧一边拉着揉肚子的小玲珑,一边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老狗,心中多少有点愧疚。
毕竟刚才吃饭确实又忘了老狗的存在,想着一会段正名离开后,要不要给老狗买个炸鸡补偿一下。
好歹,那笔横财还有老狗一大半的功劳,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
段正名领着霍无忧七拐八绕地来到一个院门后边,有规律的轻轻敲了敲木门。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捕快服饰的老头打开门探头而出,看了一眼点头哈腰的段正名立刻装模作样地问道“小段子你不在城门口值班,来衙门后边干什么?又是办理户籍证明么?”
“赵老,这两个是我远房的表亲,今天来户籍司办一下户籍证明牌。”段正名指着霍无忧和小玲珑一脸讨好道,然后不动声色地递了一块碎银。
老头不动声色地掂量一下,立刻脸色一变,语气都热情了几分“原来是小段的表亲啊!来来,赶紧进来,户籍司大人现在正好有空,赶紧进去吧!”
“谢谢赵老,改天请你喝几杯。”段正名拉着霍无忧和小玲珑一边进门,一边一脸讨好地说道。
霍无忧看到段正名对着一个看门的如此讨好,心中默默想到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段正名拉着霍无忧和小玲珑熟练的在院子中穿行着,时不时和来往的人群打着招呼,想来没少来此地。
霍无忧打量着这个烟霞镇,明面上的朝廷机构。
只见院子干净简洁,没有任何植物栽植,一眼望去院子格局清晰可见。
想来之所以如此简单,是为了防止有人潜入。
院中不时会有一些往来的捕快文员,看神色估计又是哪里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让这些平时动一下都觉得累的官老爷行动如此勤快。
片刻后,段正名领着霍无忧和小玲珑来到一个小院的西侧房间。
房间里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卷宗,一个黑色桌案的旁边,有一个面容清瘦的老者,认真地观看着手中的一卷书籍。
其脸上不时的出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让人很是怀疑其到底读的是不是圣贤书。
段正名面带谄媚的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老者顿时一个激灵,慌忙收起了手中的书籍,镇定了一下心神,看到门口站着的段正名和两个小娃娃后,一脸恼怒地吼道“你个臭小子,今天不去值班,来我这里干嘛?又是哪个没有户籍,需要办理的?老规矩,先交钱再办理。”
“冯大人,今天这个能不能特例一回,这是我的两个表亲,而且他们是有村中里正开具的证明,您看能不能免去一些钱财?”段正名一脸讨好的小跑到案桌边,熟练的给老者倒上茶水道。
清瘦老头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霍无忧和满脸好奇的小玲珑慢悠悠的说道“有证明也不能免了钱财,毕竟户籍牌还是要有手工费得嘛,不能让我们这些一心为民的人喝西北风吧!”
“手工费要有,要有,无忧还不赶紧把证明的信拿出来给冯老看看。”段正名听见老者没有丝毫的松口,心中一边暗骂老扒皮,一边无奈的对着霍无忧招手道。
听到段正名招呼,霍无忧赶紧从怀中拿出那张余老头开具的证明信息递给老者。
老者看了一眼一身补丁衣服的霍无忧,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霍无忧递过来的纸张放在桌案上。
一脸嫌弃似的打开证明信,然后装模作样的瞄了一眼,就准备收银子办事。
只是随着老头视线扫描到晓潭村三个字的时候,一股几人感觉不到的奇异精神力缓缓荡漾开来。
清瘦老头顿时双眼木然,然后面无表情的拿出两块格式化的木牌,用刻刀熟练得在上面刻出来霍无忧和小玲珑的身份信息。
段正名疑惑的看了一眼清瘦老者,心中暗暗嘀咕。
不明白老者怎么突然转性了,价钱都不谈就突然开始干活了,这明显不符合老者以往的性格“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段正名赶紧捂住了嘴,自己竟然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正专心刻字的老者,发现其没有任何反应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差点砸了自己的饭碗。
片刻过后,老者木然的把盖好章的身份牌和证明信递给霍无忧,丝毫没有提起刚开始说的手工费之类的事情。
霍无忧奇怪地收好老者递过来的身份牌和证明信,看了一眼段正名,不知道是不是要给老者之前所说的辛苦费,毕竟老者确实花费了一些力气刻字。
段正名看着双眼紧闭陷入沉睡的老者,对着霍无忧摆了摆手,示意霍无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