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霍无忧先是在小院打了几遍,王明朗传于他八仙宫独有的固本养元拳,然后喊醒小玲珑简单洗漱后,背上大背篓就出了房间。
小院子里一些刚刚起床的小孩子,怯生生地看着突然多出的陌生人。
霍无忧愣愣地看着院子里几个满身补丁,瘦骨嶙峋的小孩,许是有过感同身受的境遇,胸口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久久不能散去。
“小弟弟,你们父母呢?”段正名对着一个好奇看着两人的男孩问道。
“出去挣钱去了。”男孩看了一眼霍无忧,有气无力地坐在门口台阶上说道。
“那你们吃饭了么?”霍无忧关心地问道。
“没有,还没有到饭点。”小孩坐在台阶上一幅有气无力地说道。
霍无忧犹豫了一下,放下自己的大背篓,从里面扒拉出了从村子里带的剩余干粮,然后递给几个孩子。
看到面前并不比他们大多少的黝黑少年手中的食物,这些孩子起先有点胆怯枯瘦皱巴的小脸上满是纠结,一副想吃又不敢的模样,。
“小哥哥,你自己留下吧,粮食来之不易,你给了我们,你自己怎么办?”还是之前坐在台阶上稍大一点的男孩懂事地说道。
霍无忧听完男孩的话后一愣,心中那股难受的感觉又多了几分,收拾好情绪,把食物轻轻地放到男孩手中,摸了摸男孩的头顶没有言语,拉着小玲珑心情复杂地走出了院门。
刚出院门就碰上了远处往这边赶的段正明。
“段大哥早啊!”霍无忧一脸微笑的说道。
“你们起的还挺早,饿啦吧!走带你们吃馄饨去,玲珑今天可以多吃一碗。”段正名豪气的一挥手对着小玲珑说道。
“好耶!那我可要吃两碗,谢谢段大哥”小玲珑蹦着拍手道。
段正名带着霍无忧和小玲珑穿梭在这个城池的大街上,烟霞镇白天街道的繁荣景象丝毫不比晚上差多少,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高头大马的侠客,成群结队的猎人,悠闲游荡的学子以及乘轿而行的权贵,全部在这样一个相同空间中组成了一副繁华画卷。
几人走街串巷来到一个大槐树下的小摊摊,段正名对着一个忙前忙后的中年妇女大声喊道“李大婶,来四碗馄饨,记得多来点汤。”
“小段子,今天白天怎么得空闲逛,今天不是你休沐的时间吧?小心门头揍你小子。”中年妇女李大婶头也不抬的大声说道。
只是说话的同时也不忘把馄饨盛好,顺便每碗多加了半勺汤,接着手脚麻利的把馄饨端到霍无忧几人的桌上,看了一眼霍无忧和小玲珑后,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继续招呼着其他的客人。
“哎呀呀!好吃的,谢谢段大哥,那我就不客气先吃喽!”小玲珑拿着筷子迫不及待的在碗里晃动着,一边晃一边鼓着腮帮子吹气说道。
“谢谢段大哥,又让段大哥破费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霍无忧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一顿饭,原本霍无忧想着自己请,毕竟昨夜得了一笔意外之财,手中有粮,行事大方,但是考虑到财不外漏的原则,又在心中悄悄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道是,人心不可测,行走江湖还是小心为妙,毕竟他一个小孩,虽然略通武力,但是能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麻烦。
“不用客气,一顿饭而已,我还是能请得起,昨晚我去和我们门头说了一下你们的情况,门头答应,只要时间不长,那件房间可以暂时借与你们暂住几天,如果真要常住,到时候我再和门头求求情,多少给你们少算一点,等你们安定下来后,我再帮你找一个适合你的小活,不一定能大鱼大肉,但是勉强生活还是可以。”段正名拿起筷子也不怕烫,一边吃一边对着霍无忧说道。
“谢谢段大哥,暂住营我们最多再住个四五天,因为过几天我可能要去真武学宫参与入门试炼,想必以后会在真武学宫住下,所以段大哥不用担心。”霍无忧缓缓说道。
对于段正名的好意,霍无忧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是还是打心底里很是感激段正名,毕竟将心比心,要是他遇到和自己一样的小孩,出于好心的前提下,他可能会主动帮助一些,但是说尽心尽力,那一定不可能,毕竟有些时候,能够管好自己的生活已经是挺不错了。
“哎呀!你不说我都没有想到真武学宫这块,今年真武学宫招人,确实来了不少其他州郡的少年郎,听说真武学宫下令,凡是要报考真武学宫的少年,只要踏入北疆,就只允许身边保留最高八品的护卫,凡是不听命令着一律不予录取,也不知道为啥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规定。”段正名眉毛一挑又是感叹又是幸灾乐祸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不过为啥段大哥这么高兴啊!”霍无忧一边吃一边疑惑地问道。
“这你是不知道了,要说真武学宫十几年前的风评,哪个不说一句好,但是近些年许多骄纵跋扈的权贵子弟加入,让真武学宫的风评变得越来越差,甚至都快到了见而避之的程度,我之前就曾被一个加入真武学宫的权贵弟子羞辱过,如今看到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吃瘪,你不知道我心里多高兴,哈哈哈。”段正名先是一脸唏嘘,接着又幸灾乐祸地说道。
“哦?都这么严重了吗?那真武学宫的掌门也不管管?”霍无忧拿出一块灰色手绢帮小玲珑擦了一下嘴角后,疑惑地问道。
“怎么管?虽然真武学宫掌门修为高深,但是在真武学宫那也不是一家独大,里面派系多着呢!尤其是真武学宫现任掌门是贫苦人家出身,先天的就和那些权贵子弟有冲突,尤其是现在真武学宫,一大部分话语权都被权贵子弟出身的长老占据着,就连最近这些年新进的学宫弟子,那也是权贵子弟占据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名额,如果真武学宫的掌门不能力压群雄,那想要改变这股跋扈风气,估计难如登天。”段正名一边吃一边撇嘴说道。
“修炼怎么也要看出身?还有为啥真武学宫掌门不多招收一些贫苦出身的子弟入真武学宫,用以平衡各势力呢?”霍无忧听到段正名对于真武学宫的抱怨疑惑的问道。
“一听你就没有深思过这些事情,我听过一个书生曾经说过这样一个说法,说的是,富人可以不远千里来修炼,而穷人除非活不下去,否者很难走出自己所在的一亩三分地。由此可想,真武学宫可不就是富家子弟,权贵子弟越来越多,贫苦子弟越来越少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贫苦人家首要考虑的是活着,其他只能再说,所以真武学宫的掌门即使想多招收一些贫苦出身的弟子,那也得有合适的让他招啊!”段正名喝完最后一点汤汁感慨地说道。
那满脸的遗憾不知道是感同身受,还是自我嘲讽,反正是复杂至极。
霍无忧默不作声的吃着馄饨,心中却不断深思着段正名话中的意思,这些东西是之前在村子里接触不到的想法和见解,以前他娘亲也会和他说一些比较有趣的典故,但是那些典故也只局限于读书写字,人生道理,从来没有关于底层民众现象的见解。
看着陷入思考的霍无忧,段正名没有再多说什么,扭头看到已经在舔碗的小玲珑不由的一阵好笑,把桌上另一碗馄饨轻轻推到小玲珑面前,温和的说道“这一碗也是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小玲珑一边害羞一边不动声色的把碗移到了面前。
老狗趴在大槐树下愤恨地看着三人,心中暗暗记了霍无忧几页小本本。
狗爷我可也没有吃早餐,怎么吃好吃得一点都没有我得份,昨晚好赖还有个骨头,今天干脆就无视狗爷我了。
正在思考问题的霍无忧,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疑惑地望了四周一眼,有点莫名其妙,快要入夏的天,怎么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莫非有刁民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