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靠近目的地,萧韫逐渐感到了一股强大怪异的气流迎面而来:就像是被人迎面扔来一坨粘稠温热的鸡蛋清,糊在脸上后立刻变成了流动性极强的气体后钻入鼻子和嘴巴,其间却又夹杂丝丝锋利的凉意,就如同一面新镜子刚见光一般,冷和热编织在一起,在体内穿插,让人极度的不舒服。
“这是什么玩意!”萧韫举起手挡住吹来的气流,试图让自己变得舒服一点儿。
张青注意到了萧韫的不适应,立刻掐了个诀,点在她的额头上。
萧韫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那种难受的感觉消失了——一阵来自山顶的风刮走了它。
“是我疏忽了,”张青见萧韫放松下来了,道歉道,“我忘了你没有修过心法,对不起。”
“那是什么?”
“心法吗?”
“那股气流。”
“是修士之间战斗所产生的结界,用来隔绝普通人。”张青看着萧韫。
萧韫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张青继续带路。
正当两人离闪烁越来越近时,闪烁却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明……就……错了!”
“临……兵……”
“乖乖伏法……了……”
“斗……者……皆”
“还……狡辩……”
“阵……列……前……”
“受死吧!”
“行!”
随着两声铿锵的声音落地,首先是一道青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闷的呜呜声,就如同老虎或者狮子捕杀猎物前喉咙中的低吼一般。伴随着越来越大的声响,一股质感如同石油的玄色液体拔地而起,像墨汁入水般在离地七八米的空中扩散,随即一尊巨大的半身神像出现在其中——一身乌黑漆亮的山文甲威严无比,一张凶狠剽悍的脸被金兜鍪罩住,头顶的立翎则化虚为一缕缕幽冥般的黑烟,和刚才的液体一起环绕在整座神像周围。
萧韫看着空中漂浮的神像,心情复杂极为复杂,就像是需要解开一万条胡乱捆绑在一起的麻绳一样。
这时神像对面又飘起一个人,他站在一柄剑上,四周环绕着九道形状如剑的巨大气流,仔细听似乎还有着凛凛的鸣叫声,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山倒将倾的强大压迫感。
“太乱来了。”
张青眉头微微一紧,直接朝两者出现的地方飞奔而去,把萧韫甩在身后,“这两位是忘了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吗?”
砰!
巨大的响声从张青的头顶传来,随即便是滔滔的气浪和凛冽的罡风,周围的树叶草木剧烈摇摆着,如同在激流中针扎求生的蠕虫一般。
“我今天,就帮茅山清理门户!”
“来啊!”
就在这时,神像和巨剑之间就像是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一样,两股强大的力量将双方不断地向中间拉扯着,猛力揉搓成丝之后再向四周抛散出去。
“两位道友,可否先停手?”
是张青,他立在两人中间,同时阻挡着两边攻击的步伐。
“太……太极云手,”操纵神像的人停了手,落到地上,他身后神像也像壁画褪色一般消失了,“你……你……你是武当的道……道友。”
“是,”张青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能唤出神将助阵,想必是茅山的道友吧。”
“是的,”那人行了个拱手礼,“在……在下茅山丁言一,见……见过道友。”
“在下武当……”
“你不该跳出来。”
张青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人。那人从剑上跳下来,站在张青、丁言一的面前,那柄剑也收了九道剑气随着手势回到了他背后背着的剑袋里。
“御剑……蜀山的道友吧,”张青见对方收了势,便摆手也收了招,“不知怎么称呼?”
“在下蜀山雷御,”那人也行了个礼,“见过道友。”
“嗯,在下武当张青,见过二位。”
“张道友,你刚才不该跳出来。”
“为何?”
“因为这桩案子一定是茅山门人所为,”雷御看着张青身后的丁言一,“不伤表皮而取走内脏,这种事一看就是鬼怪所为,能用这种邪术害人的,除了茅山还有其他人吗?”
“呸!”丁言一啐了一口,“我……我……我们……你……你们……。”
“雷道友,此言差矣。”张青朝丁言一摆了摆手,点了下头,“茅山术乃上清派法术,非光明磊落者不能习;习而行恶,七日必以雷毙之。”
张青顿了顿,看着雷御:“此案若真由茅山道友所为,何以三月不断啊?”
“这……”
“这两个是你道友吗?”
萧韫扒开矮树丛走过来,看着其他两人,问张青。
“嗯,是的,这位是茅山道友丁言一。”
“你……你好。”
“这位是蜀山道友雷御。”
“你好。”
“你们好,我是萧韫,公安部刑警,”萧韫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雷御,“你刚才说什么?”
“嗯?”萧韫突然的询问让雷御有些懵,他看看张青,又看看萧韫,眼神在两人之间不断地切换着,流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