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许怀山的左手不由自主摸向左边的裤兜。反复摸了几下,才愕然发现自己已经穿越到古代,根本就没有裤兜,也根本没有上辈子裤兜里的香烟和打火机。
许怀山怅然若失,上辈子想事情的事情总会点上一根烟,这辈子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摩挲着手指,许怀山定了定神,双眼盯着眼前的老道士,缓缓开口。
“道长,你看我今年有多大年纪?”
许怀山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张五丰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想了想给出了回答。
“许当家年轻有为、风华正盛,老道看着许当家应该只有双十之龄。”
“道长好眼力,不错,我今年刚满二十。那道长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许怀山说话时,身体运起浩然正气,脸色为之一肃。
“啊,这”张五丰谎言被戳穿,一时哑口无言。
旁边忠实的小弟高首、乔锋见这老道竟然还敢当着众兄弟的面欺骗三当家,走上前来。两人一左一右,两只硕大的巴掌拍在张五丰瘦削的肩膀上,张五丰顿时身形一矮。
“好汉,别动手!贫道都说便是,再不隐瞒。”张五丰一脸苦涩,怂了。
“许当家是怎么发现贫道有所隐瞒的?”张五丰看向许怀山。
“刚才你的表情明显在克制,还有你的嘴唇和手颤抖的频率过大。”许怀山也不兜圈子,直接告诉了张五丰自己是怎么识破他的。
“许当家厉害!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张五丰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厉害,竟然仅靠自己的细微表情和动作便能识破自己,发出一声赞叹。
“道长,我厉不厉害另说,道长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我有耐心,我的弟兄们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许怀山不冷不热的一记警告。
他必须弄清楚张五丰所知道的一切,事关发财大计,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衡量这个墓的风险,如果真的风险太大,那为了兄弟们的安危,不倒这个斗也不是不行。
张五丰显然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继续讲起了那日的真实情况。
回溯到张五丰独自一人守在墓外半个时辰后,听到从墓中传来的不似人声的吼叫声及求救声,张五丰一时心中大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
张五丰考虑半刻钟后,还是钱帛动人心,没忍住心中的贪念,壮着胆子向爬进了盗洞。一路顺利,他到了墓门前,正打算往门内转,突然从门内窜出一个人影。
一时不察,张五丰与那人影撞了个满怀,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撞飞去一丈。就在被撞飞出去的同时,张五丰看清了人影的情况。
那是一个血人,从头到脚都被鲜血覆盖,只有眼睛不是血色的。也正是通过眼睛,张五丰确定那是一个人。
血人与张五丰相撞之后,只是踉跄的退后了两步,便重新站稳,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向张五丰扑去。
张五丰惊呆了,没等作出反应,便被血人压在了身下。
血人的双手死死将他按倒在地,随即张开了嘴,露出了一口尖锐的黄牙,狠狠咬向他的脖颈。
血人口中的腥臭味几乎将张五丰熏吐,好在他反应过来,双手抵在了血人的胸前,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血人的撕咬。
但是双手传来的触感却令他毛骨悚然。那是手直接抓在生肉上的触感,没有皮肤,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肌肉的纹理,以及肉体的温度。
大惊之下,张五丰运起了自己少得可怜的全部气机,爆发出了百分之两百的潜能,将血人从身上甩下。
甩开血人后的第一件事,张五丰就是撒丫子拼了老命往外逃,可血人哪那么容易放过他。于是短短五六丈的盗洞成了张五丰的修罗场。
张五丰在前面逃,血人在后面追。幸好张五丰身材瘦小,而血人却是十分高大,狭长的盗洞延缓了血人的速度。
但即便如此,张五丰的后背还是被血人如刀锋般锋利的手指,划破了不少口子,就连臀部也未能幸免,甚至几次都堪堪从后脑勺划过。
面对死亡,张五丰干瘦的身体爆发了所有的潜能,终于还是有惊无险先一步出了盗洞。想也没想,拿起了事先放在洞口的一把长刀,往盗洞捅去。
后面的血人一时未止住来势,脑袋被捅了一个对穿,终于凉凉。痉挛了片刻,便沿着盗洞滚落墓中。
张五丰劫后余生,没敢重新进入墓中,更怕待会再从墓中跑出什么怪物,便急急回填了盗洞。再之后便回了城。
张五丰再次讲完,脸上仍有悸色。
许怀山再次给他倒了一碗茶水,围观的黑龙寨众人此时都静悄悄的,犹如一个个乖宝宝,排排坐,吃果果,都是吃瓜群众的模样。
许怀山这次没再怀疑张五丰撒谎,作为一个现代人,相信科学的种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动摇。此时他在猜想那帮盗墓贼究竟在墓中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血人又是什么情况,是墓中原本就有的,还是盗墓贼遇到了某种危险变成的。
但许怀山准确把握住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血人是可以消灭的,爆头即可。犹如上辈子美帝的僵尸片。
“道长,你觉得那血人是个啥?”许怀山开口问张五丰,毕竟他是唯一接触过血人的人。
“贫道后来也仔细思考过,还查过不少道门典籍,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张五丰轻轻摇头。
“所以贫道觉得许当家还是不去倒这个斗比较好,这个墓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诡谲之事。”张五丰又补了一句。
“道长,这个墓是个什么墓,里面有值钱的东西吗?”许怀山抛出了关键的一个问题。
“通过此墓的埋藏深度、白膏泥和墓门的样式,贫道判断应该是前朝的墓,距今至少有六七百年。至于墓中的东西,贫道未进入其中,不好揣测,但如此形制,想来贵重宝贝不会少。”
张五丰沉吟半晌,给出了自己的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