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首、乔锋秒懂许怀山的意思，脸露怪笑，搓着手围了过来。
“啊，这，许当家用不上用不上，贫道说还不是。”
张五丰明显是一路上没少吃高首、乔锋两人的苦头，见两人上前，忙摆手表示要说。
许怀山挥挥手示意高首、乔锋退下。
“许当家，莫非也是想倒斗？”张五丰心有余悸、缓缓开口。
“呵呵，正解！道长说说吧，那墓在哪，什么规格？”许怀山心里有些激动，终于到正题了，脸上却还是风轻云淡。
张五丰苦笑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
“许当家，听我一句劝，那斗倒不得。”张五丰脸色变得有些紧张，好似在害怕什么。
许怀山见他表情，便知其中必有内情，越发的想要弄清。人就是这样，越不让你干的事，你就越想去尝试。
“道长先说说看，倒不倒得，我们自然会自行评判。”许怀山坚持。
张五丰活了六十多岁，看多了人性的贪婪，知道自己劝再多也是徒劳。又见退下去的高首、乔锋又想跳出来，沉思片刻，便还是交代了。
“哎，许当家可知道牛头山？”张五丰提了个问题。
牛头山？那不就是在莽山吗？隔着黑龙寨也就几十里路程，一座山，三个峰，远远望去形似牛头而得名。
不过那地方环境恶劣，人迹罕至，周边时常有野兽出没，最奇怪的是那牛头山中间的主峰，竟是寸草不生，甚是奇怪。
“道长说的是我们莽山的牛头山。”许怀山道。
“不错，正是莽山的牛头山。许当家既然知道此山，那想必也知道牛头山主峰寸草不生吧？”张五丰接着说。
许怀山点点头。
“那牛头山主峰便是一座大墓，之所以寸草不生，一是因为整座山头都是熟土，二是因为底下有剧毒之物。”
许怀山心中巨震，整座山都是熟土，那得是多大的手笔，那墓又得多大啊！这要是拿下，这那是真要发啊！不过还有剧毒，看样子没那么容易。
“道长具体说说，还有那帮子外地人呢，他们有没有得手。”许怀山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保持着和蔼的笑容，温和问道，顺手还帮他添了碗茶。
“那帮子外地人都死了，确切的说应该是没了。他们是雍州城来的，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知晓牛头山有大墓。但他们人生地不熟，在土阳城缺乏门路，下墓的家伙都备不齐，更别说找到牛头山上大墓具体的位置了。”
“后来经人介绍到我这，贫道在土阳待了这么些年，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得都比较多，给他们弄些家伙还是不成问题的。加上贫道本身也会些堪舆风水，土阳县内大大小小的山基本都去看过，正是他们缺少的向导，所以他们便邀请贫道入伙。”
“贫道也是一时财迷心窍，便答应了。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事。”
张五丰说到此处，便停下了，端起茶水，咕隆隆一饮而尽。许怀山发现张五丰端茶的手还在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显然是在压抑心中的害怕。
许怀山心想这糟老头子到底碰到什么了，怎么这般模样。但也没催促，而是静静地等张五丰平复下来。许怀山想的没错，待张五丰平复之后，便自己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后来，有张五丰的加入，那伙人很快便找到了牛头山主峰，并在张五丰的一番神神鬼鬼的法术表演之后，很快便找到了大墓墓道。
一伙人兴奋极了，便连夜开挖起来。用了一夜的时间，第二天的上午，终于将盗洞挖到了大墓的墓门。挖到墓门之后，众人十分兴奋，又因为是在牛头山，即便是白天也鲜少有人经过，商量一阵后没有收手，而是打算一鼓作气倒完斗。
张五丰因为年纪大，前一晚又做法消耗了很多精神，便没有下墓，留在上面接应。那伙外地人统共十人全部下了墓。
按理说是不应该全部下去的，至少得再留一两个人在外面帮忙望风，应对其他突发情况。还是因为在牛头山，没人管，那伙人又想着人多进墓好多拿些宝贝出来，最终就留下了张五丰一人在外面。
按张五丰的说法，恐怖的事情发生在那伙人进去的半个时辰之后。他守在门外，百无聊赖之时听到从墓内传来一阵不似人声的怒吼声，接着又听到那帮人的求救声，再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五丰有些害怕，加上精神不济，便没有进去帮忙，而是一直守在外面。但是直到他等到太阳下山，都没见到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张五丰不死心，仍在外面等着，眼睛就没离开过半开着的墓门。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他才死心，也更加确定确定那帮人在墓中遭遇了不测，全部死在了里面。
之后，张五丰怕以后事情败露，也怕里面再有什么怪物冲出来，便又费了半天的功夫，一个人将盗洞回填。回填好之后便回了城，未曾和任何人说起。
许怀山听完有些毛骨悚然，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穿着长袖，准被人看穿了。
许怀山心中暗想难道自己的第一次倒斗，就要出师未捷而中道崩殂，这也太不走运了，自己还兴冲冲准备干一票大的，捞一笔快钱的。
转念间，许怀山又觉得哪里不对，总感觉哪里有漏洞。许怀山不动声色地看向刚说完整个事情经过的张五丰。见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嘴唇都有些颤抖，而他的双手放在桌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袖。
突然间，许怀山明白了哪里不对。是张五丰的反应不对。
小样！凭我龙套小王子的多年经验，你的反应有些异常啊，没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吗？
按他的说法，他看着那帮人进去之后便再没有出来，只是听到了不似人声的声音以及求救声，然后等了一天便回填了盗洞。那他怎么也不至于表现的如此害怕，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活了六十多岁的道士，不是应该早就见惯了神神鬼鬼吗。
现在张五丰的表现只有一个解释，他说谎了，或者他隐瞒了什么他不愿让别人知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