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言,三人脸上皆尽变了颜色。
“胡说!”赤婸失声道,“若当真有外敌,情势当真这样危及,大哥又怎麽会不告诉我?”
少年摊手道:“所以我才奇怪啊。”
赤婸脑子里一片混乱,叫道:“大哥从来不会骗我,定是……定是他忘了告诉我,对,定是这样!”
少年奇道:“是吗?王君这样精明的人,怎会忘了?”
赤婸怒道:“我说他忘了,便是忘了!”
少年见她凶霸霸的,举起双手,道:“好,好,郡主既这般说,那便是这样。”
怜奴却比赤婸冷静多了,她垂眸凝思,细细将临行前白珩的一言一行都想过了一遍,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身子一震。
怜奴抬起头来,对著赤婸,斩钉截铁的道:“咱们这就回青丘,越快越好!”
赤婸虽不知她想到了什麽,见她神色郑重,自己也实在想回青丘抓住白珩问个明白,当下没有丝毫犹豫,便点了点头。
一旁的临渊却是有些无措,道:“那洛州呢?咱们就不去了?还有天狼族那儿……”
赤婸恼道:“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吗?自然是回青丘县了。”
“噢。”临渊心知赤婸说的有理,只得答应了,却垂下了头,叹了口气。
好容易得了个机会,能够去探探苗苗的消息,谁知这机会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怜奴见他垂头丧气,明白他心里所想,便道:“其实临渊也不必就回去。”
“啊?”临渊与赤婸同声道,只是一个喜出望外,一个恼火不悦,其间相去甚远。
“青丘形势危及是真,然而洛州有不明妖族的消息也是真,若不探个清楚,难说以后会不会反成我们心腹之患。”怜奴说道,“而青丘那边,临渊此时虽已强了些,但那终究是妖族间的战斗,他一介人类,非但帮不上什麽忙,反可能白送了性命。”
赤婸皱眉道:“妳怎知敌人是妖族?说不定与上一次一样,还是人类呢?”
“我猜想的,也不知想的对不对?”怜奴淡淡道,转过目光望着少年,眼中颇有询问之色。
“是啊!”少年点头道,“说是南方海上来了敌人,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
赤婸眉间隐隐笼上了一股煞气,冷然道:“这些妖魔小丑,竟敢欺到我青丘头上来,瞧我不一个一个宰了他们!”
她立起身来,叫道:“怜奴,咱们这就走吧。”
临渊吃了一惊,道:“这就要走?”
赤婸白了他一眼,道:“既有怜奴替你说情,你便不回去也罢。你一个人去洛州吧,有什麽消息记得传讯给我们。”
“可这天都黑了,妳与怜奴姐姐也都累了一整日了,难道不歇歇再走?”临渊问道。
赤婸指著黑衣少年,怒道:“你没听青药说吗?我大哥让狐族在一个月之内都回到青丘,此时已经过了二十来日了,咱们哪裡还有时间在这儿磨磨蹭蹭?”
“然而,咱们就是此时出发,日夜兼程的赶回去,即便赶上了,妖力只怕也耗得差不多了,如何还能会敌?”怜奴摇头道。
“那妳说怎麽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悠悠哉哉的回去?”赤婸叫道。
“妳且静一静,整日里毛毛躁躁的,像什麽样子?”怜奴有些责怪的瞅了她一眼,而后转头向临渊道,“临渊,你可能把阿毛借给我们几日?”
临渊恍然点头道:“自然可以,从梦魂界走,你们也不必赶得那样了。我不和你们同行,但有阿毛在,他可以领你们进出梦魂界,只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阿毛有点儿傻,又贪吃,有时候会弄不明白你们要他做什麽,又或是不大听话。”
“不妨,”怜奴微笑道,“咱们自有法子治他。”
“不错,我就不信他敢不听话。”赤婸亦道。
临渊一听,反倒有些不安起来,道:“姐姐,你们可别欺负我的阿毛。”
“怎么会?”怜奴淡淡一笑道,“妖与妖之间,沟通联系自然较易,如此而已。”
临渊将信将疑,他虽信怜奴不会骗他,然而赤婸脸上那副神情,让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见他犹疑不答,赤婸早不耐烦起来,叫道:“我没事才不会去找你的貘麻烦,只要他乖乖听话,我还喂他吃好吃,行不?”
临渊心道阿毛只吃梦,妳倒是上哪儿找好吃的梦喂他?
然而赤婸这般说,他却也放心了些,回头就唤阿毛。
他唤了几声,却见平素一唤即出的阿毛,此时也不知是怎麽了,竟是悄无声息。
临渊尴尬一笑,而后转瞬间便消失了,然而一霎眼间,他却在另一处冒了出来,死命拽住一直要往梦魂界裡钻的阿毛。
“好阿毛,你听话!”别看这阿毛不大,拗起来那劲力可当真不小,临渊好容易才拽住了他,嘴里道,“她们说了不会欺负你,你别怕啊!”
阿毛适才虽然伏在梦魂界中,然而貘是能沟通两界的妖,自然也把这一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听得临渊要把自己借给旁人,已是老大不愿意,更听得怜奴与赤婸一副信誓旦旦要来治他的言论,不禁大是害怕,缩头就想往梦魂界裡鑽。
赤婸见他们一人一妖扭在一起,争个不休,心下不耐,跃上前去,一把就揪住了阿毛的耳朵,恶狠狠地道:“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
“否则我们便找临渊的晦气。”怜奴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