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驹虽已料到了七八分,但当真看见赤婸站在眼前,还是有些讶异。
要知三人被拘之处,虽不能说铜墙铁壁,但却也不是能轻易逃脱的。
“你们本事不小,”他冷冷地道,“胆子也不小,竟敢在我府里撒野?”
此时,只听得呼哨声此起彼落,远远的已有火光靠近,黎家的弟子正从四下里包围而至。
黎驹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藏在阴影之中,难以看清。
赤婸耳听四下人声愈来愈近,知道对方人多,却也丝毫不惧,只对着黎驹冷笑道:“我为何而来,你心知肚明,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把人和东西交出来,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黎驹此时在自己宅中,岂能容她如在雪茜阁中一般对自己言语无礼,冷然道:“看来败给我一次你还不学乖,非要我再教训教训你这个目无尊长的”
他尚未说完,忽地眼前一花,赤婸已欺到了他眼前,紧接着一只秀气的拳头朝着他的面门就直击了过去。
这一下来得好快,但黎驹毕竟武艺娴熟,反应丝毫不乱,左手如电,直扣赤婸脉门。
苗苗和临渊在一旁看着,心下也不禁有些佩服黎驹,在赤婸那样迅疾如风的抢攻之下,竟在一招间就反守为攻,这份功夫确实了不起。
谁知就在此时,赤婸的手倏地一翻,变拳为指,斜斜朝上而指,方位妙到颠毫,黎驹变招不及,竟是将手腕上的阳池穴自行撞到了她的指上。
黎驹只觉得右手自手掌到上臂一阵酸麻难当,正欲先退开两步,赤婸却没放过这个机会,右手手掌一举就往他的左脸拍去。
黎驹只得伸左手去格,头也自然而然的朝右一偏,谁知赤婸的左掌早已等在那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黎驹就这样重重的挨了赤婸一记耳光。
他耳中轰然作响,脸上热辣辣的疼,但听得赤婸带笑问道:“你要教训教训我这个目无尊长的什么?”
两人交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此时黎驹的弟子已然涌近,恰恰便看见这一幕。
黎驹怒极,心下杀意顿生,喝道:“动手! 将那两人拿下来!”
苗苗和临渊一惊,想不到黎驹竟一下便将矛头指向自己二人,眼见黎家弟子四下里围上,也不及细想,便动起手来。
黎家虽是家传武艺,但向来不忌收徒,尤其到了黎驹成了宗主之时,因黎驹膝下无子,更是广收徒弟,此时围在苗苗和临渊身边的,至少也有七人,剩下的五六人,则团团围住了赤婸。
赤婸冷笑一声,纵身而起,转瞬间指点掌劈,肘击拳崩,围住她的黎家弟子便一个接着一个,尽数倒下。
这一出手,当真令在场所有人都屏息震惊。
连围着临渊和苗苗的数人也都惊得停了手。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可惊可骇的武功?
任何人在赤婸的武功面前,都会深刻的认识自己的无力。
那是在面对绝对的强大之时,会油然而生的一种感觉。
赤婸斜眼一瞥剩下的黎家弟子,淡淡道:“谁还想再动手的? 真要我杀人吗?”
黎家的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黎驹大声喝令了几声,见向来听话的弟子们竟然仍犹豫不前,几乎便要气炸了肚皮。
赤婸对临渊和苗苗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站到自己身边来,又见那些弟子们的确不敢妄动,这才转头望着黎驹。
“你别逼他们,他们是你的弟子,又不是你的棋子,你让他们往东便往东,往西便往西? 不若这样,今日之事咱们不牵扯旁人,你和我打一场,我若输了便随你处置,绝不皱一皱眉头,不过,若是你输了”赤婸微微一笑,“你把东西和人交出来,我便不取你性命。”
黎驹适才见了她那惊世骇俗的功夫,才知原来今晚在雪茜阁中,她竟是诈败,若真动手,便是十个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