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与临渊对看一眼,一时均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跟了她一起去。
孙鹏超口中呸呸连声,道:“寻黎大哥的晦气,凭妳也配?就妳这个小姑娘,只怕连黎家的大门都进不了,便给人赶出来了。便算妳进去了,妳道妳打得过黎大哥吗?黎大哥是一门宗主,那功夫可是了不起的,哪里是妳这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野姑娘能比的?玄月门门下又怎么?哼,我瞧也没什么了不起。”
慕容瑛横视于他,冷冷道:“手下败将,话说得倒是响亮。我玄月门门下有什么了不起,你要不要再试试?”说着,手倏地一扬。
孙鹏超是吃过她苦头地,忙不迭地向后一退,却险些儿给树根绊了一跤,临渊在旁顺手便扶了他一把,对著他摇头道:“孙大哥,你既然打她不过,为何非要惹她打你?”
孙鹏超怒道:“便因我打她不过,她便事事都是对的了?天底下抬不过一个理字,凭她武功多高,要不要打我,我该为黎大哥说的话,一句也不能少说!”
临渊侧头想了一想,只觉得此话十分入耳,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原该如此。”
苗苗白了他一眼,对慕容瑛道:“妳如今进柳州城,便直接上门叫阵吗?”
慕容瑛道:“黎驹这人心眼儿最多,直接上门叫阵,白教他有了防备,我打算夜探黎府,若让我寻出那琉璃小剑的下落,黎驹是好是歹,那便一目瞭然了。”
孙鹏超“嘿”的一声,冷笑道:“小娘儿好大的口气,夜探黎府?黎府是你这等人说探便能探的吗?”
慕容瑛冷冷道:“怎么不能探?我已探过好几次了,否则怎么知道黎驹将琉璃小剑装在木盒中交给你?可惜的是,我竟没发觉他事后又将木盒调包了,白辛苦了一场。”
孙鹏超一怔,见她神色平静,彷彿说的只是一件极寻常的事,彷彿夜探黎府对她而言,当真没有什么难处,心下一凛,不禁暗暗为黎驹担心了起来。
慕容瑛却忽然目光灼灼,望向了他。
“你这莽夫,对黎驹倒是一片赤诚,倘若就此放了你,难保你不去给黎驹通风报信。”她缓缓道。
孙鹏超退了一步,厉声道:“妳待如何?”
慕容瑛还未答话,便见临渊又斜斜的挡在了孙鹏超身前,对著自己道:“妳既然担心,那不妨便把孙大哥也带去了吧。”
“什么?”慕容瑛不由得一怔。
“本来嘛,妳邀我和苗苗一起去柳州,便是为了让我们分辨分辨这个黎驹是好人坏人,”临渊道,“其实咱们又不识得他,他是好是坏与我们本来没什么干系。依我说,倘若这黎驹真是个大坏蛋,第一个该知道的,便是孙大哥了。因此妳何不带了他去,一来防他去通风报信,二来也好跟他分证明白,岂不好?”
慕容瑛沉吟未答,孙鹏超却先怒道:“我为什么要跟她去?黎大哥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人,这有什么好分证的?”
苗苗故作恍然之色,道:“你怕慕容姊姊真是对的,到时候你便下不来台,是以不去,是不是?”
孙鹏超大怒,叫道:“鬼丫头胡说八道,我怕什么?”
慕容瑛望了苗苗一眼,心中暗赞这小姑娘心思好灵巧,对著孙鹏超道:“我只问你一次,你是要给我吊在这里,当三天三夜的大粽子呢,还是要乖乖地跟著我走?”
孙鹏超紫胀了脸,不愿说个好字,却也不敢说个不字。
苗苗却有些踌躇,对著慕容瑛道:“只是此处不知离柳州多远?咱们还要向龙城去,可不能耽搁太多时候。”
慕容瑛一怔,道:“此处便是柳州城郊,离柳州城不过半日路程,你们难道不知?”
苗苗从未出过远门,辨路的本事大是有限,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脸上一红,道:“原来如此,我……我一时忘了。”
临渊道:“苗苗,那咱们去不去啊?”
苗苗微一犹豫,心里对此事着实有些兴趣,对那传闻中的琉璃小剑更是好奇,挣扎了半晌,终于拿定了主意,抬头对著临渊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进城看看吗?这柳州,也算得上是大城了。”
临渊喜道:“如此最好,我本来一直纳闷,怎么走了这么久,连座城都没遇上呢。此时便可进城,那最好。”
慕容瑛听着二人对话,内心疑窦顿起,苗苗忽地惊觉,转头对她尴尬一笑,道:“我这个哥哥,从小养在山上,没怎么见过世面的。”
慕容瑛心想此话编得未免破绽太大,但也不点破,只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两位是愿与我一同去了?”
苗苗点了点头,道:“愿与姐姐走一遭。”
慕容瑛点了点头,转头望着孙鹏超的眼神,立时却又凉了下来:“你究竟跟不跟来?”
孙鹏超天人交战,心想自己被她如此威逼之下跟了去,那是大失面子,但若不跟去,真给她又绑成了粽子吊上三天,那也没什么美的。
犹豫了半晌,他终于粗声叫道:“跟妳去便跟妳去!妳不说,我还担心妳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黎大哥呢,妳要我跟去最好,我可得把妳看紧了!”
慕容瑛听他如此嘴硬,轻哼一声,不再理睬他,对着苗苗与临渊道:“那么便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