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瑛此话一出,孙鹏超与苗苗俱是大吃一惊。
黎驹的名头苗苗是听见过的,柳州黎家的名声好大,甚至比南化甄家更加响亮,而黎驹身为黎家宗主,功夫既高,交游又广,名气之盛,自不待言。以他这等身份之人,又怎能如慕容瑛所言,行此阴诡之事?
她还沉吟间,孙鹏超却已经叫了起来:“放屁!放屁!黎大哥要什么没有,要去图妳门派里的什么破烂东西?”
慕容瑛一双星目之中锐色微作,向他一掠,道:“你嘴里放干净些!”
“妳他妈的嘴里才放干净些!”孙鹏超骂道,“黎大哥在江湖上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岂能任您这般任意构陷?”
慕容瑛长眉一轩,正要发作,却听苗苗道:“姐姐,这人说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有几分道理,想这黎驹家大业大,在江湖上的名声这般响亮,若说以他这般身份的人,还去贪图别派的宝物,那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其间……其间不知可有误会?”
慕容瑛冷然道:“倘若我说,他夺取的东西,是琉璃小剑呢?”
苗苗与孙鹏超闻言,复又各自变色。
“琉璃小剑?可是已故玄月门门主,徐婵娟所使的那副琉璃小剑吗?”苗苗冲口道。
慕容瑛点头道:“正是。”
苗苗想起自己曾听舅舅讲起过,这玄月门乃是武林之中最为神秘的门派,此派中只有女子,门主徐婵娟所创的一路流剑术,据说乃是一门极神奇的剑法,使将出来,数十招便如一招,连绵不绝,犹似流水滔滔,不到克敌制胜,便不能止。
除了流剑术以外,徐婵娟最为人所知的,便是这一副琉璃小剑了。
据传这副琉璃小剑不仅是口削金断玉的利器,更通灵性,江湖上关于这副小剑的传言甚多,却是一个比一个荒唐,然而却都指证历历,彷彿真有其事。
“若真是为了这琉璃小剑,那倒也有几分可能了。”苗苗沉吟道。
“胡说八道!若那盒子里真是琉璃小剑,那黎大哥怎么会这么随便的托给了我?便是雇一整个镖局子来护送,也不为过啊!”孙鹏超失声道。
“黎驹这人最是狡猾不过,我见他把东西交给了你,便觉纳闷,果然这不过是个声东击西的幌子。”慕容瑛哼了一声,“想来黎驹也不会跟你说实话,你这是白白的代人受过。”
孙鹏超呆了一呆,大声道:“不可能,黎大哥急公好义,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绝非是妳说的奸诈狡猾之人。”
慕容瑛冷笑道:“急公好义?一等一的人物?若你知道黎驹干过的那些勾当,我倒想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说。”
孙鹏超大怒,叫道:“妳辱我可以,但不许妳侮辱黎大哥!我的身家性命都是他救的,我可不能眼看着别人这样诽谤他!”
“我偏说了,你待怎样?”慕容瑛亦怒道。
两人怒目而视,苗苗生怕两人又打起来,忙岔开了话头道:“但我却不明白,我听闻徐前辈是两年前过世的,怎地到了此时,妳方在寻琉璃小剑的下落?”
“师父行踪一向无定,我等往往数月难见上他老人家一面,两年前她一直没回山,我们只道她定是另有要事,便在山上等着,谁知……谁知送回来的,竟是她老人家的尸首!”慕容瑛咬牙道。
“那如何见得是黎驹害的?”苗苗问道。
“这两年来,我四下里明查暗访,这才终于让我查出,师父死前,是受黎驹之邀,赴的柳州。”慕容瑛缓缓道。
孙鹏超跳起身来,大叫:“放屁!放屁!放你娘的屁!”
苗苗不理睬他,皱眉思索道:“便算如此,我听闻徐前辈的武功奇高,黎驹虽然名声也大,怕仍不是徐前辈的对手,他如何杀得了徐前辈?”
“单打独斗,他自然不是师父的敌手。但此人卑鄙阴损,什么下作手段用不出?下毒、迷香、设伏……我不知他是怎么杀的我师父,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这等阴毒之人,便是师父那样高的功夫,也不免要著了他的道儿。”
慕容瑛说一句,孙鹏超骂一句“放屁”,待她说完,他也骂了不下七八句“放屁”。
慕容瑛指着他对苗苗道:“便是因为世上有这样的蠢人,一味的崇拜黎驹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方无人能看破他的真面目。”
孙鹏超又跳了起来,正要再骂,一旁的临渊忽然伸出手拉过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孙大哥,你省点力气吧,你不管怎么骂,她们都不听,你白费这个力气做什么?”
“你也觉得她们没道理是吧?”孙鹏超满怀希望的望着临渊。
临渊摇头道:“不,我觉得你们两边都没什么道理。”
“我们怎么没道理了?”慕容瑛怒道。
“我虽不知这个黎驹是谁,但有一件事我还是知道的,”临渊老实道,“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那都不是你们谁吵赢了便能决定的。”
众人沉默了片刻,临渊这话说得直白,却也不错。
“这位兄弟说得不错,黎驹能在江湖上得享侠义之名,岂非正因其奸滑似鬼,不露半点破绽?”慕容瑛一扬眉,道,“咱们只在这里说,你们原本难信。我此时正要回柳州城找那黎驹的晦气,你们若想知晓个明白,不妨便跟我一起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