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爷听说了在食堂的事，他今天忙，连午饭都没有顾上吃，所以错过了罗希被修理的画面。
等下午上班，他才去乐影工作室说话。
乐影正在修玉清观祖师爷的那幅画。
如果说是以前，乐影干这样的私活，那肯定是下班之后，而且基本上不会放在工作室干，都是带回宿舍干，毕竟别人看到不好。
而且，她干私活的时候不多，毕竟岐山博物馆的工作也很多。
这回，居然在上班时间干私活，曲大爷就觉得不太对劲。
再加上，曲大爷又听了几个版本讲食堂的现场，几乎都在说，乐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又凶又跋扈。
“玉清观的这幅祖师图，有个几百年了吧？”曲大爷手里端了个杯子，边说还边喝了一口。
“差不多吧。”乐影顺嘴答了一句。
“这法器，倒是罕见，有什么说头吗？”
曲大爷看着乐影正往图上修法器，也就是缺少的那一部分。
“不知道，没问。曲大爷，你想知道，我叫他出来，你自己问。”
曲大爷一听这话，连连摆手，“算了，我年纪大了，不经吓。”
“什么你不经吓，我那伯父说，你是个特别的存在。你确实特别，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算什么？”
这些话，是乐影心头曾经想过的，但她永远都不会说出口，更不会直接这样问曲大爷。
曲大爷也觉得乐影像是不一样，戾气有点重，而且看什么都很烦躁。
曲大爷不答，而乐影也不追问，手中的笔勾勒得很快，那缺失的法器很快就呈现出来，并且与原画完美契合。
她的画风不一样了，而且比从前画得更好，速度更快，看她上色的手法，也跟从前不同，有些复古，这不是乐影的习惯。
“曲大爷，还入得了你的眼吧？”
乐影很快上完色，退了一步，让站在身边的曲大爷看得更清楚。
“岂止是入得了眼，你这画工是越发精妙了。”
乐影拿着笔，自己也在看，这不是她的画风，她自己的风格她如何不知道，但是
她看着自己的手，就像是不太听使唤一样，脑子里想起看过的法器画面，抬手就能迅速画出成品，而且与原画完美契合，她自己也很惊讶。
乐影微微出了点神，曲大爷也发现了，便道：“怎么，你自己还不满意？”
她这才放下笔来，看着刚刚修好的法器，“老先生，你出来一下。”
她这一叫，那老先生立马应了一声，“乐老师，我在！”
曲大爷是听不到老先生的话，他只是看着乐影。
“曲大爷，咱们一起共事两年多，你拿我当亲孙女，我知道。你算是了解我的，你觉得我有没有什么变化，就这两天？”
曲大爷动了动嘴，但没能张口，这话要他怎么说呢，说乐影变了一个人，不像原来的样子。好像也不对，毕竟她还是她，只是有一些不一样了。
“老先生，你说。”乐影见曲大爷不回答，答案也就有了。
“乐老师，你是不是身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先生倒是更大胆一些。
“怎么说？”
乐影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异样。
“你有邪气。就像”
老先生似乎在回忆，片刻之后，才激动道：“对了，就像那天晚上的神君一样我忘了日子，有一天晚上，神君来这工作室，也是一身邪气，你们还说什么柏辛墓”
乐影立马想了起来，那一回是红衣道人装成大妖的样子，但是被她一眼看穿，却又故意装不知道。
“你这样说，我大概知道了。”
乐影把笔扔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
曲大爷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老先生到底说了什么，只得赶紧眼着乐影去。
乐影去了二楼的保管室，就是存放《鹤鸣图》的那一间。如今，她手里有钥匙，想看，任何时候都可以，甚至不需要通知任何人，这是秦总给的特权。
打开一道道保险，门被推开之后，乐影隐约看到地上有个人影，影子很淡。她随手关上了门，走到那人影前，伸手捞了一下，像是在水里捞东西一样，那人影就到了她手里，薄如蚕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