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烨从头到尾都想搞丞相!
如果丞相父亲必须得保住,而陆峰烨又是个撞南墙认死理的冤种,她还在这破地方里干什么?
之前的保守策略——留在府里观察动向,看能不能改变陆峰烨对自己及丞相态度的做法,已经行不通了。
既然他100要对付丞相府了,那她也没必要演戏了。
思及此,赫连醉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她抬脚走到跪着的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陆峰烨冷笑一声:“你这么问,谁会回答你?”
赫连醉冰冷地回头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陆峰烨神情一震。
他从未见过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冰冷淡漠,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像是有某种不知名的猛兽在她的身体里觉醒了一般。
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黑衣人首当其冲感受到了她的威慑力,被她释放出来的威压镇压得一动不敢动。
“我问你,谁派你来的。”
赫连醉的声音极其平静,但黑衣人分明听出了其中的冰冷杀意。
其实赫连醉有的是办法让他说真话,也早就知道这黑衣人谁派来的了。
但她不介意做最后一场戏——为她顺理成章离开将军府做准备。
毕竟,因为杀人被赶出来,和被冤枉愤而离府……是两个概念。
黑衣人浑身一颤,面容惊惧,看上去更加苍白。
他视死如归地看了她一眼,高呼道:“夫人,小人任务未完成,死不足惜,但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说着就准备一咬牙关自尽。
谁知赫连醉的动作比他还快一步,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这个瘦弱的女子脚尖一抬,自己的下巴就被卸掉了。
然后这女子的脚又是一动,嘴里涌起了咸咸的味道,几颗牙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他愣了愣,这时钻心的疼痛才随之而来。
黑衣人咧着带血的嘴开始干嚎。
鲜血混着口水从他关不上的下巴边淌出来,看着极为凄惨。
赫连醉蹲下身子,用手帕包裹着一颗形状有些奇怪的牙齿,手指轻轻一捏,从里面拿出了一小颗蜡丸。
她这时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来。
两根纤纤玉指捏着雪白的蜡丸,冲着黑衣人扬了扬:“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说着站起身,对着旁边神色阴晴不定的陆峰烨道:“夫君……哦不,陆将军,阿醉知道你身边有一随行神医,见多识广,听说连南疆虫蛊和极北寒毒都能辨认,不如叫他来看看,这药出自何处?”
黑衣人面色大变,张着嘴“啊啊啊”地叫,但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陆峰烨察言观色,立刻就知道这药的特殊之处。
他挥了挥手,命人去叫神医,同时看着赫连醉:“药的来源可以有很多种,但你如何证明这人不是你的?”
他可是听见了刚才黑衣人的话的。
“倒也简单。”赫连醉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没有消失,她命人将这黑衣人的外袍扒了,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
陆峰烨皱眉,不知道她的用意。
“众所周知,上京城及整个东北地域盛产棉、麻,而中衣多以柔软贴合的丝、棉为主。”
赫连醉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用意,而是开始讲一些关于衣物的知识。
“我是丞相嫡女,对待身边之人,不说过分优待,他们的吃穿用度也是优于普通百姓的,里衣最次也是棉质,基本不可能出现麻制。”
“自我来到将军府,对待府内众人亦是掏心掏肺,从不苛待。可以说,麻制衣物已经很久没有在我出现的地方出现过了。”
不少仆从闻言,顿时面露感激与愧疚之色,很明显赫连醉说的是真的。
她的好是无差别对待的,即便是最下等的小厮,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他们只是待遇差些,但处处都是被当作人来看待的。
主家如此好,也是府内众人少有逃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