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第二天就生病了,赫连醉想了想,叫了最好的御医去看他,顺便赏赐了些珍贵的补品。
她之所以没自己亲身去,一个是为了个小太监,她堂堂公主没必要,去了反而会让小孩儿招到一些人的妒忌;
一个是杜知府今日面圣,呈上了云来富商刘廷的女儿画像。
赫连逸当庭震怒,派人宣公主上朝,也就是她——赫连醉。
赫连醉也不拖沓,在这小破国家呆了半年,也有些腻了。
赶紧把事情解决了走人吧。
那些人想在背后搞事她是知道的,但是绝对实力在这里,那些人怎么蹦跶都只是秋后的蚂蚱,不足为惧。
这种小场面,她连盛装出席的冲动都没有,倒是青鸟跟打了鸡血似的非要为赫连醉梳妆打扮,说要从气势上碾压那群跳梁小丑。
赫连醉笑了一下, 无形的威压从她眯着的凤眸中缓缓倾泻而出,让整座大殿的气氛都凝滞了。
青鸟咋舌,无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两只鸟就穿着简便地去往朝堂之上了。
大臣们上朝的时间都很早,赫连醉到的时候朝阳初升,她面无表情地踏着万丈金光进入金銮殿,煌煌神威不可侵犯。
争执得不可开交的大殿为之一静。
“公主天人之姿,若非生于皇家养于皇家,怎能有如此气度?”一位阁老道,“本来怀疑皇家血脉这事就是大不敬,质疑公主的传闻更是空穴来风。”
“要是人人都因为捕风捉影的一些消息去质疑事物的真实性,那我们是不是每天都活在自证清白里了?”
“王阁老此言差矣。”另一位大臣反驳道:“我们不是怀疑公主的身份,而是担忧公主的安危!”
“半年前公主高烧失忆,性情大变,回宫后更是连太医都没请,不能不令人怀疑。”
“皇室正统血脉只公主和小皇孙这一支,绝对不容有失!”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是呀。”
“这关乎到赫连皇室千秋万代的基业……”
“必须严查……”
……
赫连逸坐在龙椅上,手里紧紧捏着那幅所谓的女儿画像,面上看不出喜怒。
齐衡站在大臣队伍里闭目养神,好像整件事都和他无关。
只是那表情过于轻松了些。
赫连逸目光扫过他:“齐尚书一言不发,可是心里已有成算?”
齐衡睁眼,出列行礼:“陛下圣明烛照,血脉亲情乃是天生,公主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一定明白,下官又何须多言?”
这话一出来,几乎就断了赫连逸主观包容赫连醉的道路。
你说公主是就是了?我们不要你觉得,我们要事实觉得!
此时被忽略很久的杜知府出列,同赫连逸道:“陛下,您已经见过了那富商刘廷的女儿画像,不如呈给众人看看?”
赫连逸盯他半晌,伸手把画像递给了旁边的李公公。
为首的丞相打开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递给下一人。
后面的人就没有这样的涵养了,兵部尚书一看眼睛都瞪大了:“这、这不是公主吗?”
他直接冲出队列,摊开画卷给众人看,朝堂上一时哗然。
只见画中一位容貌昳丽无双的红衣少女,正立于一片雪地之中,淡然回眸。
她周身流露出来的气度,便是常人也无法企及的高贵从容。
虽然较之真人尚且不及,但绘画之人明显和画中少女长时间接触,不然描绘不出这入木三分的气质。
杜知府此刻道:“这便是那刘廷的女儿,刘玉霜。”
“因其老来得子,所以将这姑娘视作掌上明珠,千宠万宠。”
“刘廷在女儿极小的时候,便辗转求了曾经在宫中当过女官、后来告老还乡的嬷嬷教导,这才教出了一身大家气度。”
“刘玉霜去年及笄,一家有女百家求。当时求亲的人几乎将刘家的门槛踏破了,也因此造成了意外。”
“人群过多造成了踩踏,混乱平息过后,刘玉霜不知所踪。”
“要不是这一次的屠村案,我们也找不到刘小姐的线索。”
杜知府最后道:“只是时间过于巧合,半年前公主恰好高烧失忆,人牙子将刘小姐拐到皇城,公主与刘小姐相貌相似……”
他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就差指着赫连醉说“你是假公主”了。
众人神色凝重,纷纷看向自从进了大殿就不发一言的赫连醉。
“看我作甚?杜知府,你接着说啊,说出你的结论。”赫连醉双手拢在袖间,“说我是个假公主。”
她眼睛眯起来:“就凭这人牙子、一幅画、还有我的一场病。”
杜知府冷哼一声,向赫连逸纳头便拜:“陛下,臣请奏,宣人牙子谭姨、富商刘廷觐见!”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