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晏是受了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为了陪我去医院，她不可能迟到，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
跟张巍先前所汇报的，完全是同一个故事的不同版本。
越司铮掀起眼皮看向他，神色不虞："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还能说什么？张巍自嘲地想。
无论事实真相如何，越司铮必然会偏袒自己人，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遇到过，现在顾及脸面搞这种形式主义，看起来公正无私，等回队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
是他有眼无珠，撞到了越司铮的枪口上，他认栽。
"报告少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那好，立刻回队写检查，全区通报，记大过处分。"
张巍没有多说什么，只敬了个军礼便转身离开。
"等等，"越清晏的声音哑哑的，但眼中已经恢复了几分神采，"你不服气。"
张巍被这话钉在原地，他咬紧牙关，下颌鼓起青筋，怎么？是想再变着法羞辱他一次吗？
不服气又如何，在这件事中，他早已被剥夺了发言的权利。
按捺已久的怒火被催化到极致，他恨恨地盯着越清晏，破罐子破摔："我有什么不服气的？家世背景不如人，早晚都会有这一遭。"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大义凛然。"
张巍抿紧嘴角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暴露了他的所思所想。
"那我问你，既然你要贯彻部队严苛的纪律，为什么只罚我，不罚林清桐，你不是总说要磨练意志吗？"
"我……"张巍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神色间现出几分迷茫。
"因为你怕担责，你怕她太过虚弱，受不了处分中暑晕厥，你怕你坦荡的前途会毁在这里……"
"你胡说！"
"胡说？"越清晏走到他面前，清泠泠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敢以军人的身份发誓，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你没有任何私心吗？"
他不敢。
刻意夸大其词，将越清晏树立成典型，以此杜绝日后可能出现的"请假泛滥"，是一本万利的法子。
但落到越清晏个人身上，这个惩罚确实已经超出合理的限度。
是他私心作祟。
张巍愣愣地站在那儿，面色灰败，他都做了些什么？将这些年积攒的怨气发泄到一个学生身上，还振振有词自以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是他给这个神圣又光辉的职业染上了污痕，他只觉无地自容。
……
越清晏并没有得理不饶人，眼看张巍有悔过的意思，便收敛了攻势，调转了话头："张教官，要不要比一场？"
"比什么？"张巍一头雾水地问道。
"军体拳吧。"
先前军训动员大会上，教官集体展示过。
张巍看了看越清晏那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折断的纤细手腕，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总不能真陪她打一架吧。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张教官，可别掉以轻心。"
话音刚落，凌厉的拳风便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