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过林清桐的脉,确实如医生所说的,没有任何病灶,但她的虚弱并非作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夺走她的生机。
林清桐点点头,不放心地交代道:"军训要持续二十天呢,别跟教官顶撞,忍一时风平浪静。"
"放心,我有数。"
……
张巍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军训第一天,就有迟到的学生明目张胆地忽视他的存在,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放?
他沉着脸盯着越清晏,怒气翻涌,手指几乎要戳到她鼻子上。
"脾气挺大啊,怎么,教官说话你是听不懂吗?未经允许随便离队,谁给你的权利?把帽子摘了,去太阳底下给我站军姿!"
越清晏攥紧拳头,克制着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刚开学,她不想给陈寅章惹麻烦。
"呵,不去?"张巍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威胁道,"那就全班一起罚站。"
……
盛夏清晨难得的一点凉气散尽,毒辣的阳光将橡胶跑道烘烤出难闻的味道,空气中最后一点水分蒸发殆尽,炙热难耐。
参加军训的大部队已经休息两轮了,但张巍依然没有开口取消对越清晏的惩罚。
她一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身板单薄但挺拔,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廓没入颈间,缺水让她的嘴唇泛起不正常的苍白。
解散的学生们躲在树荫下扇着帽子,被晒得温热的矿泉水灌进喉咙,勉强消减掉了一点点难耐的暑热。
"教官也太过分了,怎么还让人站着,这样下去非得中暑不行。"
"有什么办法,没看到去求情的都被罚跑圈了吗?"
"我这儿还有两个清凉贴,留着给她吧,也不知道得站到什么时候。"
也有看不过眼的教官来求情:"张巍,行了,跟个学生置什么气,这不才第一天军训吗?以后好好教。"
"这些学生都被家里惯坏了,以为成绩好就能享受优待,必须得抓个典型,让他们长长记性。"
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一,烈日当空,他准备再过二十分钟就让越清晏归队,以免她真的中暑晕厥。
……
一行人从行政楼的方向慢慢走过来,居中的是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黑色腰带勒出劲瘦的腰身,肩章上的军衔高的吓人。
"少将。"张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目不斜视。
"怎么回事?"男人冲着越清晏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平静的声线听不出喜怒。
"报告少将,那个学生无故迟到,顶撞教官,无视军训纪律,所以才罚她站军姿。"
"站了多久了?"
张巍愣了愣,如实道:"差不多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男人抵了抵后槽牙,语气不善,"张巍,这身军装,你是不是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