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殷无恕，越清晏就觉得头疼，那是个不计后果的疯子，如果可以，她不想跟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可那个反复出现的古怪梦境，又分明是在昭示着什么。
一团乱麻。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在操控她的记忆，篡改、攫取、刻意隐瞒事实。
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真是不爽。
就在这时，管家申伯突然带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来人长了一张显嫩的娃娃脸，眼角含笑，像个尚未经历社会毒打的大学生，唯有那双眼睛，透出几分令人摸不清底细的狡黠。
"沈家小少爷说有要紧事要见越小姐。"
申伯将人领进来之后，便极有眼色地离开了会客厅，既是要紧事，那便不是他能听的。
越清晏混混沌沌地想了半晌，才将来人和申伯口中的沈家小少爷对上号，是沈老爷子最小的孙子，沈祁。曾为了帮孟姝的哥哥脱罪到过江城，后在鸿图地产倒台后，带走了孟姝跟贺苡芙。
一个总在有意无意给沈家捅娄子的沈家人。
沈祁的教养很好，看到一屋子本不该同时出现在秦家的"各色人等"，脸上也不见半分惊讶，他按照辈分依次打了招呼，便拣了一张靠边的椅子坐下，没有任何新晋名流的架子。
配上他那张没什么攻击性的脸，让人天然对他多了三分好感。
但越清晏依然对他有所提防。
抛开沈家和孟姝母女的特殊关系不谈，沈祁能在她刚刚清醒不过半个小时，便掐着点找上门，这件事本身就十分值得玩味。
"沈小少爷消息很灵通。"越清晏意有所指地说道。
"是我告诉他的，"秦绪迟略带歉意地说道，"你刚醒，本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但沈祁说事情紧急拖不得，他已经来找过你很多次了。"
越司铮不满地拉下脸，愈发像一尊黑面煞神，不悦道："有什么事能比晏晏的身体更重要？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没错，小师侄昏迷了整整七天，没看到小脸都瘦了一圈吗？都快赶不上我拳头大，真是心疼死我了，如果当时有正一派弟子在场，绝不会……"
眼看济慈又要搬出他那套情真意切、唱念俱佳的表演，越清晏连忙叫停打住："济慈大师，济慈师伯，不然我们先听听沈祁到底有什么事？"
被叫师伯的济慈见好就收，越司铮抿了抿嘴角也没有再多言，而沈祁，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好像刚刚被针对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他开门见山道："越小姐，您知道昏婆去哪了吗？"
昏婆？
越清晏皱了皱眉，低头问向涂山："涂山姐姐，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涂山抬起爪子揉了揉脸，一副头疼的样子。
"我只记得突然出现了一阵刺眼的红光，再然后，就记不清了，总之昏婆最后伤得很重，好像还没了右手。"
"至于是谁伤的她……我想不起来了。"
涂山试图将记忆锚定七天前的那个晚上，却只得到了前后互不关联的碎片，关键情节缺失，只剩下敷衍潦草的结局。
"对了，我好像看到了一只红色的凤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