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晏没有参加过考试，自然不像其他学生那样紧张。
"地狱级难度，一中、十三中和文华中学的老师共同出题，全市统一排名，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对我们赶尽杀绝。"
唐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觉得自己死期将近。
"不过，学霸大神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唐糖指了一下第四排中间的位置，"齐乐澄，年级第一，常年霸榜，喜欢他的女生能从这排到学校食堂，但他只跟聪明人交朋友。"
"坐在他前面的，贺苡芙，跳级来的高三，成绩从没出过年级前十，人称天才校花。"她往越清晏的方向靠了靠，压低声音，"那可是首富家的千金大小姐，我们私底下都觉得她跟齐乐澄是一对。"
唐糖又悄悄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趴在桌子上睡觉那个男生，秦执，神一般的存在，理科几乎满分，老师都不管他；不过偏科严重，英语和语文很差。我偷偷跟你说，我觉得他比齐乐澄好看，但是他太孤僻了，好像经常打架，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越清晏的视线在秦执身上顿住。
干净利落的寸头，眉眼间的颜色极浓，眉梢眼角写满了被课间嘈杂的喧闹吵醒后的烦躁与不耐，额头还贴着一枚创可贴。
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脖子上戴了一条细细的黑色蛇骨链，怎么看都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越清晏起身走到秦执面前，屈手敲了敲桌面。
所有人都惊恐万分地看着新来的转校生不自量力地去招惹阴郁暴躁的少年，在心里默默地为越清晏点了根蜡。
"阿芙，这个转校生跟秦执认识吗？"
"怎么可能，"贺苡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大概以为凭那张脸，所有的男生都会围着她转吧，真是不知所谓。"
秦执皱了皱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来打扰他，他不悦地抬眼，却在看清越清晏的那一刻晃了神。
眉宇间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他展眉笑了笑，云销雨霁、冰雪消融。
"小祖宗，好久不见。"
少年人的声线干净又清冽，如朗月清风、松涧潺潺。
越清晏面无表情地应了声，把那条蛇骨链从他的衣领里拽出来，链坠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墨玉，越清晏仔细检查了半晌，才安心地放下。
而秦执，就那样乖乖地任凭她摆布，没有半点一人暴揍一群小混混的狠戾模样。
所有人都惊讶地捂住嘴，这还是自称有厌女症的一中小霸王吗？
贺苡芙恨恨地捏着笔，想起自己先前向秦执请教问题时他嫌弃的样子，不明白越清晏究竟为何要处处跟她争、样样出风头。
越清晏扬了扬下巴，问道："额头的伤怎么回事？"
秦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创可贴："不小心碰了下。"
"是吗？"越清晏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听说你打架挺厉害啊，一中小霸王？"
"我错了。"
少年人耷拉下眉眼，收敛了惯常的张扬，像只可怜兮兮的狼犬。
越清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秦执体质特殊，她出于关心提醒他，但仅仅是点到为止，并不会穷追不舍。
"小祖宗，放学后跟我回趟家吧，老头儿天天在家念叨你呢。"
自己也确实有段时间没见过秦爷爷了，越清晏点点头应下："但我要先去一趟唐糖家里。"
"那我跟你一起，给你打下手。"
越清晏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眼神透着善意的嘲讽："你？不被小鬼吃干净就不错了。"
"越、清、晏，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秦执压低了眉眼，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越清晏无辜地笑了笑，赶在秦执发怒前飞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桌桌，你跟秦执认识啊？"唐糖一脸八卦的表情。
"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