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若是黎枫站在自己的位置，殷灼相信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替三爷挡下那两颗子弹。
黎温和黎钊的表情也很难看，相比起殷灼，他们和黎枫的关系更加亲密，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谁也无法接受黎枫背叛的事实。
"不会是黎枫，"池焰不紧不慢地掐着那串紫檀佛珠，做出了判断，"如果黎枫想要背叛我，他有千万种更直接的方法，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可是伍仲廉亲口承认是黎枫对他泄露了边境基地的信息，我们也核实过。"
其实黎温也心有疑虑，如果是黎枫，整个设计不会如此粗糙，更不会留下那么多可供查实的马脚。但如果不是黎枫，视频音像记录做不了假。
“那个，”一只纤瘦的胳膊举起来，“伍仲廉是谁啊？”
病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越小姐，伍仲廉是前国际最顶尖的雇佣兵联盟izo排名第四的成员，也是之前边境最大的军火贩卖商，同时也是昨晚枪战的幕后黑手。”
黎温非常迅速且简明扼要地介绍清楚了所有的人物关系。
“嗯…黎温你，嘴皮子挺利索的。”越清晏确实被越清晏短时间高强度的输出惊到了。
“谢谢越小姐夸奖。”标准九十度鞠躬。
黎钊看着比自己还要狗腿的黎温暗自咬牙。
“不、不客气。”金主爸爸身边的人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池焰面色不善地敲了敲桌子，想不通一个两个怎么都像被下了降头一样。
“让黎枫来见我。”
"三爷！"殷灼有些着急地喊出声，"黎枫还没有解除嫌疑，现在让他过来，会不会有危险？"
"无妨。"
池焰半垂下眼睫，神色平静，令人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病房内再次陷入令人不安的沉默。
越清晏乖乖地坐在池焰身边，一言不发。她虽然并不认识黎枫，但从其他人的对话中她也能判断出他的重要性。
二十分钟后，黎枫敲门进来。
"三爷。"
黎枫长了一张非常大众化的脸，是那种如果混进人群中谁也找不到他的长相。他垂手站在池焰面前，十分恭敬。
"十天前，你到边境见过伍仲廉。"
"是。"
"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边境基地的运转是京城池家在背后做支撑。"
黎枫承认地过于坦然和干脆，以至于殷灼等人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黎枫，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黎钊仍然不愿相信黎枫竟然会背叛三爷，他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
黎枫一脸奇怪地看向他，疑惑道："你在说什么？是三爷让我去找的伍仲廉。"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惊，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池焰，都忍不住流露出一丝错愕，他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
"七号晚上九点，三爷把我叫到了集团的地下停车场，亲自布置了这项秘密任务。"
池焰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时间点，眉头微皱："七号晚上八点到十点我都在办公室参加一场跨国线上会议。"
那黎枫在地下停车场见到的是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殷灼却只觉得阴风习习，后背发凉。
“是傀儡。”越清晏一锤定音。
池焰挑了挑眉，沉声问道：“怎么说？”
“如果你也没有双胞胎兄弟的话，那就只有傀儡一个解释了，跟我那天撕的纸人差不多，只不过傀儡要描眉画眼，捏张脸出来。”
“那接下来怎么查？”
“没法查，除非能找到那个纸傀儡，但是那个傀儡肯定已经被背后的人销毁了，不可能留在那等着我们发现。”
越清晏有些丧气，自己好像帮不到金主爸爸。
池焰摩挲着温润的佛珠表面，忽然发觉越清晏鼓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抬头看向黎温，又恢复了以往冷峻的姿态。
“以黎枫对我的熟悉程度，普通的傀儡骗不过他，必须是分外熟悉我的行为举止和思维习惯的人，才能造出一个足以瞒天过海的傀儡。继续查，但不要打草惊蛇。”
玄学术法固然高深难辨、神鬼莫测，但施法的毕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有野心、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会有弱点、有破绽、有防不可防的疏漏。
他不懂玄学，但是试探、玩弄人心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罗刹佛爷动了怒，哪怕是九天神佛也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