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皇子气闷,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臭着脸走了,但姜岁函也没有把事情做绝,暗地里给他递过了五万两银票,和几个江南富商的购粮渠道。
但是很快皇帝和太后都派人来“慰问”岁禾了,姜府一直络绎不绝,就连外面还在观望的人,见一大堆御赐之物流水一样进到姜府,御医也都给岁禾诊了个遍,都开始怀疑皇帝是不是真的还很在乎江家?
岁禾知道自己刚开始赶路的时候有人在跟踪,想来定是朝廷的人,不止是皇家的势力,毕竟大晋朝堂波云诡谲,掌握兵权多年的江家,肯定还有着什么秘密。
病也不能病太久,岁禾选择让自己“高热”之后,就逐渐好了起来。
这一天是聂家二小姐聂静海的生日,她不止是现任聂国公的嫡孙女,还是最受宠的青潆公主的伴读。
她进宫时很受谢太后的喜欢,当时据说是谢太后准备给太子培养的未来太子妃。只可惜太子命薄,两年前就病逝了。
但是谢太后对聂海静的恩宠不减,众人又以为谢太后想把她留给最被寄予厚望的三皇子。
但是这一年来三皇子又开始和姜家暧昧,江家都倒台了,姜家还恩宠不断,事情又不明朗了,某些人的心思也活络了。
江知代没有办法,受邀了只能跟着姜玉宁去赴约,而且她也很想看看聂静海现在怎么样了,毕竟公主的伴读真的不好当。
这个宴会是由太后临时起意在御花园的暖房举办的,就是岁禾都没能幸免。
江知代刚走,她就被太后下懿旨了,说是许久不见她,对她敢和江家恩断义绝的勇气表示赞赏,让她前去御花园暖房一聚。
岁禾:“……”真好笑。
岁禾以自己要准备为由,在屋里给自己画了一个病弱的妆容之后,才跟随的宫里嬷嬷的轿子往宫里去。
这去宫里的路上那叫一个干净平坦,路边连雪堆都不曾有。
路上行走的都是抬着轿辇的下人,但都衣着考究,越是近皇宫,就越能直观地感受到宫里那栋摘星楼的宏伟壮丽,仿佛岁禾回京路上一路见到的饿殍都是假的一般。
岁禾被一路领到了御花园暖房,但是却只见太后和一众嫔妃还有诰命夫人们端坐在上首,让她最诧异的是,狗皇帝也在……
那样子,眼袋都快垂到下巴了,才四十几的人,皮肤是细腻白皙的,但神态萎靡中那股苍老掩都掩不住。
此时几位皇子和宗室的世子也在,还有几个大家族的公子哥儿,就连姜玉恒,也就是姜玉宁的哥哥都在。
其实皇家偶尔是会举办这种贵族之间的联谊会的,算是一种对臣子的恩赏,也是皇子们的大型选妃现场。
但是吧,现场的这个气氛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儿了,说是剑拔弩张都不为过。
岁禾走近了就听到了她女儿铿锵有力的声音,“民间也有很多偷偷走海运的和境外贸易往来,那就证明民间的船是可以走海运的,朝廷就不能以其他福利和百姓合作吗?比如减负减劳役减赋税之类的。”
岁禾:“……”哟吼,她女儿真不愧是穿越女啊,这到底是胆子虎还是女主光环尚在?
居然敢在这里议论朝政。
不说岁禾听到了,她旁边的两个嬷嬷也听到了,吓得忍不住低下了头,但是岁禾却指使他们上去问一问是怎么回事,江知代不至于鲁莽到这个地步。
和江知代对峙的似乎是四皇子,他抿了抿嘴有些不自信地看了眼坐在首上微微眯着眼的皇帝,鼓足勇气道:“民间海运不稀奇,但是朝廷正逢灾荒和民乱,边境连年征战,朝廷并无开海运的条件,也无造船之力……”
说着,四皇子似乎是自信起来了,还轻蔑地看了江知代一眼冷嗤道:“你们这些闺阁女子,还真是何不食肉糜!”
他说着,身后他的伴读也应和道:“四皇子所言极是,就民间这点规模都养了这么多海寇,祸乱百姓,如果开了海运,那势必是更大的负累,要想壤外必先安内。我朝应该把有限的精力用在赈灾和边境之处。”
这话其实也有道理,江知代垂眸凝思,但是她身旁的聂静海却冷笑了一声,全然不屑那种。
“这点民间的海寇都害怕?那岂不是证明我朝的水师很弱?这么弱你怎么就能保证我朝在内耗之后,不会被别国的强兵水师给趁虚而入呢?”
岁禾闻言惊愕地抬头,她从原主的记忆中就知道这个聂静海是聂将军的女儿,酷爱舞刀弄枪的,很洒脱很飒爽很有冲劲儿!但没想到她还是个这么有远见之人。
不说岁禾,就是江知代都忍不住想为她鼓掌,难为当初她一个成年人要天天和聂静海宝宝玩了,可真是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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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我要改个bug,今天查了海运的资料,又回忆了一遍近代史,好惨呜呜呜呜呜,禁海真是衰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