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自己是女儿身,到了年纪就要学中馈,况且祖父还要花更多的精力在哥哥弟弟身上。
她长这么大连公主都未曾羡慕过,却曾因为哥哥和弟弟能轻而易举跟着祖父去游学,而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过,明明他们课业都逊于自己良多。
自从十岁起,她就喜欢参加诗会,甚至喜欢公子对垒,曾经把最富盛名的聂家公子都给击败了,但是祖父却觉得她以后是要进皇家的,才名和锋芒适当就好,太过就是负累。
想起这些,姜宁玉对这个极会拍她马屁的表妹又心软了几分。
“这一趟还是我陪你去吧。”就这么一瞬间她就改变了注意。
见江知代想拒绝,她又不由分说道:“听我的,在本姑娘面前,那些个刁民不敢造次。”
江知代这个现代来的小土狗,被世家豪门大家闺秀的气质给镇住了,但是她毕竟是个成年人,起初是为了拉这个表姐入场,才专挑她爱听的说,但现在却有点心酸,这么一个优秀的姑娘,居然会因为几句认可的话,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姜玉宁一挥衣袖就走到了江知代前面,江知代轻轻勾了下嘴角,就吧嗒吧嗒地跟在她身后乖乖当个被表姐保护的小可怜了。
只是出门的时候,两人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方悦。
“娘。”“大舅母。”姜玉宁和江知代连忙问好。
方悦大概是见姜玉宁也在,不悦的蹙眉,但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就恢复了平静,笑着从丫鬟手中接过了一张红色烫金的请帖,对江知代道:“这是聂府派人送来的请帖,五日之后是聂府二小姐的生日宴,二小姐托人来传话,说务必让代儿也过去。”
江知代有些愣神地接过了请柬,只是没想到聂二聂问瑛还会请她去参加生日宴。
她们两个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江家落得如此下场,聂家也没少落井下石,毕竟是政敌,聂家一直都是皇帝的纯臣,无论皇帝是怎么样他们都愚忠。
见江知代沉默不语,方悦又牵过姜玉宁的手问:“这么冷的天,宁儿你的手拿着暖炉都冻成冰疙瘩了,这冰天雪的这是要出门?女儿家是不能冻着的。”
姜玉宁垂眸,反握住方悦的手道:“娘亲,我让江妹妹陪我出玉轩阁看一看,我上次让掌柜寻一枚南海东珠,用来当聂二妹妹的生辰礼。”
闻言,方悦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聂家圣宠正浓,底蕴深厚,且聂二小姐是聂家这一辈的嫡长女,还早就婚配了不会竞争三皇子妃之位,结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早去早回,马车帘子用厚一点的,不要受风了……你怎么不让玉轩阁的掌柜送来呢?”
姜玉宁牵过江知代的手,寒暄了几句之后迅速“逃离”现场,坐到马车上放下帘子把自己藏在一个封闭的角落时,心里难言的滋味又爬上了心头,她说不清是不甘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点,只是这苗头刚刚冒头,她就觉得自己矫情,毕竟……公主都要和亲呢。
江知代看了姜玉宁一眼,什么也没说,而是将马车的挡风布系紧了点。她忽然很庆幸,自己这一世的父母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开明之人,尊重她爱护她。
善堂在城郊的一座废弃房屋,江知代花钱弄成了一个避风挡雨的地方,只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她特地加固的屋梁都还是塌了,整个京城都不知多少百姓受灾。
她和姜玉宁是绝对不可能去难民所在的屋里的,两人直接去了处理事务的室内听管事的汇报。
管事虽然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如实禀报了。
“那对母子的丈夫在四号间,现在正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在外边哭闹,要个说法。”
说到这里管事有些欲言又止,但听到江知代让他如实说下去,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这几人的哭闹,煽动了不少人……他们有些人说,说姜家的善堂假仁假义,来到这里还要做工才能获得更多的粮食,比不得周家的善堂,免费吃住不说,还不用做工,那周家大小姐还亲自去慰问他们,是那天上菩萨座下的仙子下凡。”
冷静早熟如姜玉宁,没忍住拍着桌子轻笑了一声。
进到善堂的人每天都有两碗粥水作为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毕竟让他们都吃饱是不可能的事,朝廷都没有多少余粮赈灾了。
她们两人都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所以要求他们用劳动换取更多的生存资源,有了生产力也能让善堂维持下去熬过这段最冷的日子,结果还是招不住这些白眼狼。
江知代赶紧拍了拍姜玉宁的后背,给她顺气道:“善堂现在还很平静的,刚刚进来还见到有人在磨黄豆呢!上工的人都有,能维持秩序那肯定是安分的人更多,还是有很多人值得我们去救的。”
姜玉宁冷哼了一声,“哼!他们还敢不安分吗?”
说着,姜玉宁朝管事扬了扬下巴,“给那闹事的几兄弟送十两银子,然后还他们自由,那母子俩还是安葬了吧。还有,今天闹事的人和家属都全部赶走,让他们爱去哪个善堂就去,我们不拦着别人奔前程,留下的照常安排就好。”
一口气说完,姜玉宁还是觉得有些气不顺,给自己灌了一口热茶才感觉好一些。
江知代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喝完茶的姜玉宁似乎是才意识到这个善堂的真正主人是她,才问道:“代妹妹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表姐太干脆果断,英明神武了。”江知代连忙摇头,然后奉承道。
她话音刚落,门口处就传来一道惹人厌的声音,“哈哈哈,今日拜访了那么多善堂还是姜家的善堂最有意思,果然还是宁姑娘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