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婉静出其不意的突破练气后期,强攻之下顷刻间赢得比斗已然叫人吃惊,但众人皆不曾想到,裴行戬竟也临阵破境。
然而花婉静突破的乃是小境界,若是功行圆满可谓是水到渠成的临门一脚,但晋升大境界却绝非如此简单。
谁人破境之时,不是着素衣,褪去法衣法器,力求闭关所在纤尘不染,隔绝一切声响。
而即便是如此万全之下,功败垂成者常在半数之上!
裴行戬的惊人之举,惹得演法台下的众人一片哗然。
“诶呀!要糟!要糟!练气怎么打筑基嘛?”
朱红宓的小手紧紧揪住献桃的胳膊,从一旁长辈们的惊呼中,她知道帮水帘洞出战的外宗黑脸师叔已经晋升筑基境,那两座一闪而逝巨大的剑轮也让她心颤不已。
黑袍童子紧紧盯着演法台头也没回,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朱红宓的手背,定声说道:“不要怕啦,都说少君会帮你们鹿角坞打赢的。”
而在她们不远处的花婉静面色如常,神情恬淡,不似旁人那般愕然,但细看便会发觉,她端坐的身子绷得笔直。
水帘洞一方席列,比斗败给花婉静后,一直面显淡淡失落的慈萦,此刻却好似松了一口气,长案下的紧攥裙边的一双玉手也舒展开来。
“这下裴公子可必胜无疑了?”
齐秋汐回首看向自家兄长齐道宁,讶然犹写在脸上。
虽皆传虞山剑宗都是走的霸道无双的路数,但大庭广众之下破境,这虞山的黑衣真传未免也太生猛了些!
“还需看覆道友是否有手段应付裴贤弟的双剑合璧。”
齐道宁摇头道:“裴贤弟初入筑基,真元灵根未经温养,丹田气海不及精炼,一身真元堪堪与覆海道友持平,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白衣少年手中的青宣扇在五指间不住回旋,便是筑基中境的他也被裴行戬临阵破境之举引得心神震动。
“如此说来,覆海真元之强怕是还要胜过谷中的一些师长,不过名不见经传之辈,真叫人难以相信!”有白木崖女弟子惊呼道。
演法台下满是惊色,置身其上的覆海亦少见的动容。
花婉静突破练气后期他并不意外,早在被困幽魔骨狱中前去解救此女之时,他便发觉了对方气机的迥异,腥风和黑炁的肆虐之下,当时只她一人有自保之力并且还护住了几名同门。
但裴行戬当面破境筑基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心下暗叹以剑成道的路子果真强横。
当即,他也不再犹豫,催动真元将丹田气海中第一百零八粒真元精晶,位移回大罗天真阳法环的阵列,而后一身气机登时暴涨至筑基初境!
法台下再次一片哗然!
鹿角坞的一众孩童欢呼不已,朱红宓和朱爻一左一右激动万分的晃着献桃,黑袍童子的五福帽险些给二人晃掉。
“两位外宗师兄好威风!阿兄好像也比不过。”
齐秋汐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后,回头对齐道宁揶揄一笑。
以如今情势,此次的十年比斗定然是再无胜算,这名白木崖女弟子索性释怀起来。
齐道宁神色自若道:“少阳君五十五载破境金丹,东海小灵尊筑基便斩金丹魔头,天下间胜我者多矣,不差此二位。”
然而他面上不动神色,心下却惊疑不定。
旁人皆以为覆海和裴行戬一般,举手投足间便破境成功,但他却能看出覆海虽气机达到了筑基境,但本身的真实修为仍在练气后境。
此等天纵之资,已然可窥元婴之境!
同为玄门大宗的真传,齐道宁能看清的端倪,裴行戬自然也能分明,气势正盛的他摒去杂念,右手两指一并,左手相托,凌空一转后直指演法台另一侧的覆海。
悬在他头上的银白剑光应诀而动,顷刻间暴涨近三十多丈后,撩天下斩!
银白剑光扬起的狂风将四方廊道悬下的丹纹旗吹得哗哗作响,炽白的雷火张牙舞爪的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