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师尊还会如此温柔对待他。
要知道往常在痕断峰上,无痕从不许他踏入他仙府一步,只能住在一处小院中,修行几乎只靠自己从一众藏书中领悟。
“师尊你怎么来了?”他被妖兽伤到了眼睛,醒来便发现被蒙上了双眼,只能透过白翎看到模糊的人影。
身前的那人站着并不说话,只是看他想要起身行礼,迟疑着上前摁住了他肩膀。
“免了。”
“”师尊声音有些奇怪,但他那时哪里听得出来,毕竟和无痕一年也说不上多少话,只愣愣地乖巧道:“好。”
他们相处了一些时日,师尊依旧不怎么说话,但完全不同以往在痕断峰对他的那样,反而很是贴心温柔。
甚至还找来了碧鲛崖独特的圣草帮他祛除身上曾被临墨那家伙弄破染上朱砂的红痕。
第一次见临墨时,那传闻中的师叔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将他摁在了荒无人烟的地方进行折磨,险些破了他的身,挣扎间弄出的伤口碰巧染上了一旁的朱砂,导致身上这里红一块,那里红一块。
几年了还是没消。
他虽懒的管,但能祛除最好。
“师尊,你呼吸怎么这么沉重,是不是不舒服。”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手心隐约带着红迹,被宽大衣袖落下来遮住。
“你这几日总是去礁石上呆着,可是喜欢听鲛人唱歌?”
“喜欢,还有浪声,都喜欢,我在这里运行大周天总是能坚持很久。”
玉无忧欣喜地和对面的人交谈着,往往一说就是一晚上,虽然对方不怎么说话。
最后,眼睛快好的时候,那天刚好是自己生辰,他便带着他在碧鲛崖飞了一圈,还说以后年年生辰都带自己来这里。
但后来,只再来了一次。
玉无忧意识模糊地想着,那是无痕对他最温柔的一段时间,但为什么现在回忆,他却注意到了以前从未注意的地方。
比如,无痕向来御剑飞行,那人却直接抱着他踏在虚剑上游了碧鲛崖一圈,虚剑无形,只有一团灵力,师尊向来剑不离身,只有
临墨,才会时常空手。
玉无忧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临墨,他尝试着动弹身体,手心倏地拂过一抹柔软的触觉。
是鲛人绫。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屋子。
“我”这是在哪?玉无忧喉间还隐隐作痛,他摸上去,缠着一圈白绫。
但明显已经好很多了。
他缓缓起身,感觉到手上鲛人绫的激动,轻轻抚摸着安慰它,“我没事,是有人救了我?那人呢?”
玉无忧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如果他想的不错的话,从前那次对无痕改变感觉的那次经历其实另有其人。
也是一位白衣白发的人。
他是谁?玉无忧走到门口,少有的近乡情怯般看着屋外远处的身影,原来,是自己搞错了。
这人又救自己一次,该如何报答。
玉无忧仔细看着那人背影,还真是自己年轻时认错了人,这么一看,这人哪里像无痕,浑身都是潇洒随意的气息。
隐约拿着酒壶在喝酒。
只是,这人居然也喜欢穿墨衣,居然和临墨一个喜好。
玉无忧暗自吐槽,心里不知为何下意识不想再想无痕,只想用眼前的人和事来转移注意力。
“是阁下救了我?”玉无忧边靠近边问道,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酒壶灌,挑挑眉道,“好喝么?我也想尝尝。”
对方头也不扭,直接将手上酒壶倒满了身前石桌上的酒盏,手指一弯一展,杯盏飘悠悠地飞到玉无忧面前,他伸手接住,浅尝了一口。
“唔,好苦涩,有机会我带你去喝美酒怎样?这酒太苦了,别喝。”
对方慢悠悠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漱口。
玉无忧又伸手接住,喝了口直接吐出来:“这什么东西,这也能下口,苦的简直了,你难道没有味觉吗?”
“什么玩意儿,连白水都比不过。”玉无忧不满道。
“这可是我花了数月时间亲自晒的茶,酿的酒,你什么品味?”对方挑眉,语气也是不满,“这一壶都送你了,给我喝完。”
熟悉的声音让玉无忧身形一滞,忽地快步走过去扳过来对方肩膀,一看到他的脸都惊呆了。
“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