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派下来的扶贫干部孟凡晨被打得生死不知的消息瞬间传遍马虎沟村。
马虎沟村里充满了惊慌、骚乱、担心和不安的气氛,当然,也有个别的人窃喜不已,兴奋无比。
韩德全开着车一路狂奔,脸上不知不觉流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金国庆把孟凡晨抱在怀里,心里乱成一团麻。他觉得这道路从未如此颠簸,仿佛天地都摇晃得让他发晕。他拼命地搂住孟凡晨,仿佛一不小心,孟凡晨的生命就会飞去。
金国庆不停地催促韩德全:“快点,快点,再快点!”
金国庆看看孟凡晨,血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他正闭着眼睛,带着一脸血渍,仿佛睡去了。
金国庆心想,如果孟凡晨有个三长二短,这事可就闹大了。不光自己有责任,乡里也会因此受影响,胡大棒一家,尤其是胡开铜,那就更惨了。
金国庆正想着呢,突然就愣住了。他惊讶地看见孟凡晨慢慢地睁开眼睛,慢慢地浮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金国庆奇怪地问:“孟书记,你没事吧?你笑什么?”
孟凡晨仍旧躺在金国庆怀里,说:“金国庆,你少用点力气吧,要把我勒死了!”
金国庆赶紧松开孟凡晨,疑惑地看着他。
邱益民擦擦眼泪,激动地说:“孟书记,你真的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刚才,邱益民真以为孟凡晨出事了,这个重情的小伙子,不知不觉泪水就流下来了。
孟凡晨笑道:“小邱,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容易就去马克思那里领盒饭吧?”
金国庆看着孟凡晨眼里的戏谑,还是疑惑地问:
“孟书记,你真的没事?”
孟凡晨笑道:“我真的没事。刚才把你们都吓坏了吧?没事,没事!大学里我可是校武术队的骨干,在部队里我还参加特种部队集训了三个月,胡开铜那两下子根本就伤不了我。”
金国庆略微松口气,但他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可是,孟书记,你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孟凡晨说:“不出点血怎么让人相信?这是我的鼻子故意让胡开铜捣破了,不碍事。”
金国庆说:“可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孟凡晨仍躺在那儿说:“我不这样能治住胡大棒那老家伙吗?你看那阵势,处理不好,我们的清欠工作不就承认失败了吗?”
这个时候,韩德全听到了后面座位上的说话,他惊喜地问道:“孟书记,你醒了吗?”
孟凡晨有气无力地说道:“我醒了,估计当时让胡开铜打岔了气,要不,我们回去吧?我没事!”
韩德全稍微放慢一下速度,非常大声地说道:“孟书记,你没事就好!但是,无论如何你得去县医院检查一下,确定没事才好!胡大棒一家在马虎沟太嚣张了,我们一定借着他打人的事情,好好整治他一下,不死也得让他脱三层皮!”
这个时候,金国庆也赶紧说道:“是啊,孟书记,你可千万别大意,有时候内伤更厉害,一定得去县医院检查一下,这个可大意不得!”
金国庆一边说,一边朝邱益民挤眼色,邱益民擦擦脸上的泪痕,装出着急的样子,大声说道:“孟书记,看你这样子,伤势一定不轻,我们必须到县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还要观察二十四小时!”
孟凡晨依旧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听你们的!”
韩德全高兴地道:“这样稳妥,这样稳妥!”
金国庆嘱咐韩德全道:“韩书记,你一定要开好车,可不能马虎!”
韩德全道:“好,你们陪好孟书记,我一定开好车!我几乎天天去县城,这路闭着眼走都没问题!”
金国庆见韩德全不再注意后面,喜笑颜开地悄悄对孟凡晨说道:“孟书记,你这一招绝,真绝!这一下,马虎沟村的刺头们好长时间可就老实了。”
孟凡晨也小声地说道:“金国庆,小邱,这场戏我还得唱下去。我到县医院,那里有安所长的同学,我在里面呆个三五天后,让他帮着开出一张吓人的医疗费单,余下的戏就要你唱下去了。”
金国庆说:“放心吧,演戏可是我的本行,我保准这出把戏唱出个高潮。不过,这事谁也不能让他知道,包括韩德全。”
孟凡晨说:“当然,他只顾开车,噪声这么大,他不会听到我们说话的。”
金国庆说:“好了,到医院后,我把他支开,决不会露馅。”
孟凡晨道:“金国庆,我住院期间,你得赶紧和邱益民带领着村两委干部趁热打铁,把咱们村里三角债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金国庆和邱益民对视一眼,认真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