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开铜见孟凡晨走过来,赶紧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他。
胡大棒怕儿子鲁莽惹事,就赶紧小声叮嘱他说:“老三,别乱来!千万别胡来!”
孟凡晨见胡开铜挡住自己,就沉着地说:“让开!”
胡开铜望着明显比自己显得瘦弱的孟凡晨说:“我自家的门我为什么让开?我就是不让开!难道你还敢强闯民宅?”
孟凡晨一看,经过这么一闹,村里的闲杂人等几乎都出来了,围着一二百口人,分明是在看热闹。
而胡大棒一家人呢,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男女老少一二十口人都在胡大棒和胡开铜后面,层层叠叠地组成一个顽固的堡垒,彻底地把门口给挡住。
看来,凭自己一人要冲进门去的希望太渺茫了。可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装怂撤退。
孟凡晨知道此时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干部和村民产生巨大的影响。
两军相遇勇者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孟凡晨知道不拿出点真本事不行了,他看着眼前膀大腰圆、一脸得意的胡开铜,吸了口气,再一次喝道:“胡开铜,你让开!”
这次胡开铜没有答话,只是露出一个鄙视的笑。
孟凡晨被激怒了,他伸出一只手去,尽量用力地往一边推胡开铜的肩。
谁料,孟凡晨胳膊是伸直的,这样拨动的力气太小,胡开铜根本一动不动。孟凡晨的脸立刻涨红。
周围的村民发出一阵哄笑。
孟凡晨也有些气愤,便伸出双手,用全身力气猛劲地向胡开铜的肩头推去。
孟凡晨毕竟部队出身,虽然退伍多年,但根底还在那里,胡开铜被孟凡晨这猛地用力一推,竟是顶不住,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周围的村民又哄笑起胡开铜来。
胡开铜的火腾地上来了,他浑蛋劲儿上来,大声嚷着:“大家看好了,扶贫干部动手大人了!我揍你个狗娘养的!”
说着话,胡开铜就突然冲上去,照着孟凡晨的脸就是一拳,同时又一脚蹬在孟凡晨的肚子上。
孟凡晨竟然来不及躲闪,大叫一声,扑地跌倒在那儿一动不动。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村民们惊呆了,清醒过来后,发出一阵惊呼,顿时一阵骚乱。
胡大棒一见儿子出手这么重,省里来的第一书记让他一拳一脚放倒,生死不知,登时吓呆,脑袋一片茫然,呼吸都似乎忘记。
韩德全一见孟凡晨被打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慌慌地喝道:“胡开铜,你小子反天了,竟把省里派来的扶贫第一书记打死了,快报警,快报警。”
邱益民见孟凡晨被打倒,当时就蒙圈了。他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奔到孟凡晨面前,蹲下身子,也不敢乱动,只是着急地喊道:“孟书记,孟书记!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孟凡晨在那儿一动不动,可以看见鲜血淌了满脸,把胸前的衣服也浸湿了。
胡开铜出手后也立刻后悔了,他心里明明怕得要死,可嘴还很硬,大声地朝周围说道:
“老少爷们给我作证啊,明明是他先打我的!活该,活该!装什么死熊!”
胡大棒缓过一口气,见韩德全正在打110,立刻白了脸色,拉住了儿子慌慌地说道:“小祖宗,你闯大祸了,还不快回家来。”说完,竟拉着儿子的手,跑进院子,“砰”地一声把大门关上,再也不见人影。
金国庆在周春钟家里突然一阵心烦,他觉得这样老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又牵挂着孟凡晨那边的情况,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就对周春来说:“周主任,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孟书记那边看看。”
金国庆出了门之后,看见村民们都往胡大棒家那边跑,又听他们说那边打起来了。金国庆的心忽地沉下去,急促地跳动着,连忙飞跑过去。
金国庆赶到时,孟凡晨已被打倒地上,躺在那儿流着血,村民和两委干部们围着他。
韩德全和邱益民一头大汗,蹲在地上,边晃着孟凡晨,边焦急地喊:“孟书记,孟书记,你醒醒呀,你怎么啦!”
孟凡晨仍是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金国庆冲进人群,生气地说:“你们两个还傻喊什么,快准备车上医院呀!”
韩德全这才反应过来,飞跑出去,一会儿就把自家的轿车开了过来,人群闪开一条路,邱益民和金国庆赶紧把孟凡晨抬进车里。
金国庆和邱益民坐在车后座把孟凡晨揽在怀里,韩德全便加大了油门,白色轿车急急地冲出马虎沟,直奔青山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