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就是凶器!
几分钟后,女人出现在客厅里。证明了我的猜想。
她只穿着蒂凡尼亚奥,缓步而来,毫不羞涩,轻松,自然,就像屋子里没有“外人”。眼前这个破败,肮脏的普罗旺斯农家旧房,因为她的出现,俨然就变成了维纳斯的圣殿。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穿的这么简单。但确是我第一次心惊肉跳,上次我死里逃生时,根本没有正眼去看她。因为我实在太熟悉它能起到什么作用。尤其她穿的这件,几乎和小仙女的同款,它实在太薄了,如同用清澈的湖水加了几片粉玫瑰花瓣染了色,而后纺成了线,织成了布,一眼望去,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它并非在遮羞,而是在告诉我什么才叫性感!那些峰峦叠嶂,野果嫣红,林密谷深,曲径通幽作为一个正常的普通男人,那一刻我选择了逃避。因为我别无选择。一个曾经出现过的画面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并萦绕不去。
她握着枪,枪口低垂。她浑身是血,却神态自若,迈过那些尸体时,瞧都没瞧上一眼,就像在原野散步。
怎么?没有洗干净?
她嘲弄的说,大大方方伸出还裹满保鲜膜的胳膊,一丝一毫没打算掩饰。这是一种考验还是一种信任,或者是危险的挑逗和邪恶的诱惑。
请吧,谢谢。
这一次我没有被她的嘲笑打败。一来我没有时间,我让她坐好,半蹲着专心致志帮她一层一层解开保鲜膜,保鲜膜防护效果很好,纱布一丝一毫没有湿。
二来我正在用这个工作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不让自己迷失。
可是,她就在眼前,我们之间相当于零距离。
湖是风景中最美丽、最富于表情的姿容。
我不得不承认她惊人的美丽不仅仅局限于肉体,更体现于她与众不同的那种气场。这种气场让我一瞬间回到了古罗马——当斗兽场铁栅栏打开,一头雪白的雌狮子缓步走向中央。它步履轻盈,神态自若,光滑的皮毛就像水波刚刚流过,留下了奇异光泽。它的大腿强壮,小腿修长,小腹平坦,结实的肌肉轻轻颤动,骨骼随着脚步移动在光滑的皮肤下忽隐忽现,从明亮到阴影逐一刻画出令人生畏心悸的线条。而这些都比不上它漂亮头颅上那双眼睛,一双能从绿色变成蓝色的眼睛,它们残忍,炯炯有神,高傲坚定,藐视一切,惟我独尊,敢于挑衅者会恐惧于它的凶残。然而,它似乎又有另一面,温顺,风情万种,清澈如水,沉稳平和,让喜爱者会沉浸于它的柔情。
但谁能有机会看到这一面?又有谁敢对一只狮子,一个野兽报以幻想。天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暴怒,咆哮,一跃而起,用獠牙和利爪把它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没有人有这种胆量,除非他疯了!
我疯了吗?
瓦尔登湖甚至从同一个视点看去
一个时间是蓝色的
而另一个时间却是绿色
我没有疯,却在干着一件疯狂的事。因为我见过它的另一面,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
你害怕了?
母狮子若无其事张开了血盆大口,打了一个长长呵欠,似乎累了。猎物就在眼前,她一点不着急,就像知道这个可怜,自己送上门的家伙无处可逃,无路可退。她挺起胸膛,双臂举过头顶,伸起一个“漫长”的懒腰,这个动作性感而“可怕”。
我不该害怕吗,你们打算监视我们多久?
我觉得口干舌燥,鼻孔里像点了一把火。我赶忙微微扬起下巴。
监视?谁告诉你,我们在监视?
女人断然否定。
你们是自由的。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也在度假,独自一人,住在这个鬼地方!
一阵悉悉索索响动,我偷眼看着。她终于开始套一件衬衣。
我在养伤啊,你瞧,我受伤了。
她摇晃手臂。
谢谢你帮我包扎,b+,呵。
还骗,在这养伤?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监视你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不过,如果你坚持,那就算有吧。这里挺好啊。普罗旺斯,度假圣地啊。。。
女人就没打算老实回答。
我气得牙根直痒。
那你来干什么?
我说。
你打电话叫我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怎么知道你就在这!
巧合吧,真是巧啊!呵呵。
女人终于穿好了外衣,但她似乎系错了扣子,领口歪着,张开一个奇特的角度,像个黑洞。热水浴让她脸色有了一丝红晕,嘴唇还略显苍白。她有点瘦,皮肤极白,好像很久没有晒过太阳的那种白,又像是从窗口眺望雪山时的那种晶莹。但她又很丰满,山峦起伏间峡谷深幽,山花烂漫~~或许有一天,会有人进入其中,亲手领略感受到那美丽风景吧。
一念至此,我心里猛然涌起一股酸味。
不管是谁,他都让人嫉妒!
是真巧,我在看书,你也在看书,我喜欢瓦尔登湖,你也喜欢,我觉得自己是只飞鸟,你恰好也长了一双翅膀!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