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槐来不及细想新娘说的话,就被推到了床边。
新娘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惧:“不要出来,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近,一道诡异扭曲的身影停在了门口,屋内的空气紧跟着降了好几度,冷得人汗毛竖立。
那道身影勉强可以称之为人,因为她是直立的,但她肢体扭曲,脑袋可以在肩膀上来回游动,诡异又惊悚。
安槐没有把握能不能打得过,但把一个女孩儿单独留下这种不绅士的事他做不出来。
于是,安槐道:“我可以帮你。”
新娘瞳孔里的惊骇放大,脸色灰败:“没用的,我本该昨晚就死掉,多活一天已经算是偷生。”
“你若真的想帮我,就只有一个办法!”
“躲起来不要被他发现,你能做的就是活下去,你死了所有人都得死。”
“快!快进去!”
可能是濒临死亡迸发出的力气,安槐被新娘蛮横的塞进了床底,就在他钻进去的瞬间,屋门“哐”的一声被一阵阴冷的风吹开了。
蜡烛也被风吹灭,屋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床底空间很逼仄,安槐长得再怎么雌雄难辨,成年男人的身量也是摆着这儿的,他没法稳住身形,整个人趴着贴在地上。
门口有微弱的月光渗进来,安槐看见了进来的那个“人”。
她的头颅来回在肩膀上移动像是在锁定目标,身上的各个关节处扭曲怪异,软趴趴但又活动自如,像是……有根线在提着。
眼睛漆黑没有眼白,在锁定新娘后,她的嘴角高高扬起,裂口一样直接开到了脑后,只剩一点儿连接防止脑袋一分为二。
诡谲的“咯咯”笑声在死寂中响起,像是催命的魔咒重重敲击在新娘的心头。
就算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但真正面对时,还是忍不住求救。
新娘惊慌畏惧的后退:“我是您的儿媳,您不能杀……”
“呃——”
撕咬声,咀嚼声瞬间淹没了求救声。
速度很快,安槐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就听“噗通”一声,新娘倒在了地上,有汩汩止不住地鲜血在她嘴角流出。
她艰难的转头看向床底,眼底带着期冀,安槐想冲出去救人,但她仅凭着最后的力气都在摇头阻止安槐出来。
畏死是人的本能,能够让她宁可死都要完成的事是比命都重要的存在。
人总得期望着什么,从来不是希望需要人类,而是人类需要希望。
现在,安槐成了新娘的希望。
看见安槐退了回去,新娘得偿所愿的闭上了眼。
不知持续了多久,咀嚼声才消失。
安槐趴的腿有些麻,但他没有立刻出去,床底的视角有限,能看清的范围太小,再加上光线不好,眼睛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安槐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如果她还没走,屋子里就会有第二道呼吸声。
没有,什么也没有,静的出奇。
安槐捏了捏麻掉的小腿,正准备出去。
一颗脑袋猛地从床沿垂了下来,一双凸出来的漆黑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还挂着血,腥臭又恶心。
距离太近,近的安槐差点被她嘴里的口臭熏晕,突然来这么一下,安槐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