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劫一路跟着予珞鸢到了芷岚院。
“予师姐，这里应该没人了。”
少女转头，她眼中除了哀伤，似乎再无别的情绪。
乐无劫这才发现，她是多么单薄。
曾经那总是笑脸与他的予师姐，如今却像是历经沧桑的老妪，对这里再无任何留恋。
“谢谢你。”她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乐无劫胸口一痛，似乎有说不出的憋闷：“你不要谢我。”
“你应该与离师妹道歉。”
他还记得那时初见予珞鸢，她一身飒爽的黄衣，是十足的少女绚烂之色。
可如今
“我会亲自去的，谢谢你。”予珞鸢向他点头，“这次是真话。”
说完，予珞鸢转身就走。
乐无劫往前一步叫住她。
“予师姐！”
“你不愿意告诉我，好。”
“我不会绑架你，你不愿意说，那我自己去查，我要一个真相！”
予珞鸢依然没有回头，她脸颊上划过泪珠，深吸一口气，不愿让乐无劫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乐师弟，我只是想，亲手为步尘报仇。”
“哪怕要利用你，利用离师妹，利用我自己，我都会去做。”
乐无劫陷入了沉默，他不懂。
“所以，你知道权相流的目标是离师妹，也知道结界里的是离师妹，你从始至终都知道权相流是凶手。”
予珞鸢沉默了一下，回答说：“是，我从始至终都知道。那个结界根本就是权相流用来困住我的。你，是他预料之外。”
听到这些话，乐无劫心里很不好受。
“予师姐…为什么，宁可是瞒着我们，也不愿意相信我们，相信公正呢？我会和你一起调查的，只要真相大白——”
“乐无劫，”予珞鸢打断他，她终于忍不住转头，“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东西，它是假的？”
“什么？”
“乐无劫，我很喜欢你。”
面前的少女眼眶很红，她将流在下颌的眼泪擦掉，这次似乎是十分的真诚。
“只不过，我对你的喜欢，比不过我的目的。”
“我也很羡慕你，你是天之骄子，被师门上下悉心呵护。我不想让我这里的一些真相，伤害你这份难得的纯粹。”
“我这是在保护你。总比其他师姐，违心地围在你身边好。”
乐无劫彻底放弃了。
放弃了与真正的予珞鸢对话。
“我听说了，离师妹打破了缔结封印，你没能”
“嗯。”予珞鸢点点头，似乎心中有一丝释然，“这也是我活该，我既然利用了她，就要承担这些后果。待师妹醒来，我就与她道歉。”
“之后，我就要下山了。”
予珞鸢抬起手，一道墨色瀑布将二人隔开。
这是结界。
“乐无劫，问你一个问题。”
隔着结界，似乎隔了两个世界。
“若有人杀了你的至亲，你会手刃仇敌吗？”
不待乐无劫回答，予珞鸢结束了与他的对话。
面前再没有少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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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予珞鸢。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去摸怀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