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哥言重了,这族长位置还是由你来担任,以后传给蓉哥儿,我何德何能,敢担起整个贾家……”
“瑚兄弟不必谦虚了,只要蓉哥儿娶了这个穆枝,那么我不退位,也会有人逼着我退位,到时候这族长之位,再被金陵那边拿回去,咱们可就真的愧对祖宗了。一个婢生女如何当得起宗妇重任,怕不是要被外人耻笑。”
东西收拾完了,贾瑚立刻就去找贾赦,说明了这个情况。贾赦听了之后回道,“这爵位,是你还是老二,我们这做父母的也没什么影响,只是,你要知道,若是琏二袭爵,你可就得跟政老二一样被分出去了,虽说你品级还说的过去,但是官位,毕竟不是爵位那么稳当,若是,你能拿到族长之位,我到可以让你们两个平分家产。况且,你老子我还有的活呢,你们哥俩想袭爵还有的等呢。只是能得一个族长的位子总是好的。”
至于贾琏娶侄媳妇这种事情,多大点事,贾瑚都娶过弟媳妇了,也没什么大事。贾赦把两个儿子的婚事当成了交易,贾瑚的婚事换来了当家的权利,顺便把老二和那个偏心的老太太踢了出去,虽说自己没有住进正院,但是自己儿子住了,自己也摆脱了马房后面那种垃圾环境。若是能通过老二的婚姻再把族长大位拿过来,哪怕是到了下面他爹贾代善也得夸他能干,真的以为他爹是什么好人呢,活着的时候天天抱怨,他爷爷就是晚出生了几年,就让族长的位子落到别人手里去了。
所以在贾珍去东平郡王府的时候,贾赦去了秦家,毕竟不能真的闹起来,前面那个停妻再娶的已经全家流放了,这个不能再出事了,虽然秦家和贾家没有婚书,但是秦业可是个官员,这要是闹开,绝对够贾家喝一壶的,别的不说,贾珍的爵位,绝对是保不住了。虽说贾赦算计贾珍的族长之位,但是他可绝对不敢算计贾珍的爵位的,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也让贾赦得想方设法的保住贾珍的爵位。
结果让贾赦大跌眼镜的是,秦业根本对贾家谁来履行婚约完全不在乎,只要是确定了贾家和秦家的婚约完成了就行。这个贾赦自然是有保证的,而且再三说明了,会让贾琏来履行婚约,而且回去之后就开始走六礼,把这事彻底敲定。秦业对这个养女也不是多上心,反正就是一个牺牲品,这一次巴上了荣国府,反而比嫁给贾蓉更合适。
贾赦这边非常顺利,两个人还谈天说地的聊了好久。但是贾珍这条线就非常麻烦了,贾珍进门的时候,东平郡王居然在整兵。东平郡王府,自己也有一百多的私兵,毕竟是王府吗。这可把贾珍吓坏了,连连告罪,东平郡王只是听着贾珍再说,不仅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加快了整兵速度。直到贾珍说出了要贾蓉八抬大轿娶穆枝进门为妻,才算是搭了腔。
“年前我一时糊涂给我们家五姐儿看了个人家,想让他过去当侧室,结果五姐儿给我闹翻了,离家出走,我本想给她个教训,晾她半天,再去接她的时候,她也就应该服软了,没想到,贵府公子还有英雄救美的喜好啊。在我府上去找人的时候,没找到,怎么地你们宁府还准备让我们家的女孩子做外室不成?”
“王爷息怒,我们万万不敢,犬子能得到王爷爱女垂青已是邀天之幸,哪敢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只是如今,他们两人已经有了关系,怎么我们这做父母的也应该想法找补找补。我们宁府,愿意明媒正娶,三媒六聘的娶王爷爱女为妻,还请王爷许可。”
听到这里,东平郡王也知道目的达到了,但是还故意拿乔,“要说,我是真的看不上你们家贾蓉,文不成武不就的,就连爵位到了他身上也只剩了一个微末爵位,下一代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我这女儿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从小也是,千事千应,万事万从的,我那是把她当成嫡女来养的。哪知道……哎,就这样吧。咱们现在去他们两人的爱巢去抓这对也鸳鸯去吧。”
“是是是,王爷请,等县主过了门,我必然把她当成亲闺女来看,万万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这马屁拍得,郡王嫡女自然够不上郡主,一般也就是县主到郡君,庶女一般就是县君或者乡君。东平郡王说自家闺女是当嫡女养的,贾珍立刻就把马屁拍了过去,县主,这可是郡王嫡女的最高封号了。实际上她连个乡君的封号都没有。
东平郡王带着下人,直接奔着贾蓉的小院去了,贾珍看着这路径,那叫一个熟悉啊,几年前自己可是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果然在那个熟悉的门口看到了理国公府的下人。这个下人,见到东平郡王立刻见礼道,“参见王爷,小的跟着五姑娘一路走到这里,就再也没见人出来。”
东平郡王看了一眼贾珍,贾珍忙说道,“王爷容禀,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府上的一处别院,本来计划着是府里有了其他孩子分家用的,没想到让这个孽畜占了地方。”
东平郡王让人上前敲门,开门的人都是贾蓉事后买的,自然不认识什么东平郡王和三等将军,一看所有人都不认识,张口就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砸你宁府大爷家的大门。”
贾珍气急败坏的说道,“瞎眼的畜生,我是你们家宁府大爷他爹,滚开,什么玩意儿。”然后一把把门房推了一个趔趄,接着点头哈腰的说道,“王爷,您请。”
这个小院虽是两进,但是并不算大,所以贾蓉也听着声音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东平郡王和贾珍,立刻行礼道,“小侄见过王爷,见过父亲。”
东平郡王哼了一声,“本王可不敢当你一声小侄,你把本王的爱女拐到这个地方来,莫不是想让本王爱女给你当外室不成。”
贾蓉一听懵了,虽然他有在这里置外室的想法,但是可不敢去勾搭东平郡王府的人,要不他还不得被王府给撕了。“王爷的县主嫁给小侄当正妻都是小侄三生有幸了,又岂敢把王爷的爱女置于外室,小侄只是在这里安置了一个商户之女。”
东平郡王又哼了一声,贾珍直接劈头给了贾蓉一个大嘴巴子,“混账东西,你安置的女子,正是王爷的爱女,否则天下哪有如此天姿国色之人。”
贾蓉听到这话,瞬间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心想,完了,这下别说外室了,不被阉了都是好的了。他就根本没有想过娶穆枝为妻这种补救方法,毕竟贾府也是京里数得着的大家,怎么也不可能娶一个婢生女为宗妇。
贾珍在前院站定,“今天你和县主各自回家,明天,我就请官媒上王府求亲,咱们府上给你明媒正娶王府县主为妻。你就别多想了,越早大婚越好。”
在贾蓉这边,没到手的时候,不就是族长之位吗,有如此佳人,哪怕是爵位丢了都没事。但是现在到手了,就成了,置于外室,没问题,娶回家门都没有。但是这话当着东平郡王的面他是一句都不敢说,只敢诺诺的称是。
东平郡王进到后院,和穆枝说了一番话,后又走了出来,“蓉小子,五姐儿想和你说几句话,进去吧。”
贾蓉进到后院,正看见穆枝哭的是梨花带雨,这泪眼婆薮的样子,非但没有破坏了这份美感,反而衬得穆枝更加的娇俏可怜。贾蓉立刻上前把人搂在怀里,“你放心,回去之后我立刻让人上门提亲,你就是我贾蓉唯一的夫人。”
“大爷,不是妾身故意欺瞒大爷,只是爹想让妾身给人当妾,妾身实在是不愿意,所以才跑出来的,后来见了大爷,又见大爷风度翩翩,行事又有君子之风,所以才倾心于大爷。后来妾身也只想着隐姓埋名和大爷一起过下去,没成想居然被我爹找到了。”然后又是一阵紧哭。
这一番话,听的贾蓉是肺腑难安,这穆枝是东平王府的女儿,居然愿意隐姓埋名的跟自己过下去,自己居然只想让她当个外室,自己简直连个畜生都不如。但是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原本我也是想隐姓埋名的和你过一辈子,没想到……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吧,你放心,回去我就让我爹遣官媒上门提亲,卿不负我,我也必不负卿。”
两个人相互说着只有鬼才信的鬼话(鬼:不我们也不信),直到被进来的人打断了,“小姐,王爷让咱们走了,说等你们成亲之后有的是时间再见,不差这一会儿。”
穆枝这才一脸娇羞的从贾蓉怀里出来,羞答答的说道,“爹就会说浑话。”
东平郡王带着穆枝走了,贾珍拿着一条手腕粗细的棍子,走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胖揍,“行啊,你这个畜生,我让你去金陵安排祖坟,你给我跑到这里纳起外室来了,你这种畜生让祖宗难安啊!你招惹谁不好,招惹这么一个祖宗,弄得我们府上不娶都不行,咱们宁府当了四辈的族长啊,因为你,我得把族长让出去,你这个混账玩意儿。”
而在知道贾蓉把去安置宗族的五万两银子扣下了,并且让贾琏到甄家支取银子之后,贾珍更是恼火,“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甄家的银子那是咱们府上的退路,你把这笔钱花了,万一咱们府上有个好歹,咱们以后日子怎么过,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不是算好了,这一次族长之位会丢了,完全不在乎了是吧,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在双方家里都繁盛的时候,在亲友故交家里存上一笔银子,有拮据的那种,万一自己家被抄了,后代可以到对方家里把这笔银子支出来,也算是有东山再起的资本,至于对方家被抄了,也不怕,因为这笔钱是借的,必须要还给本家,不能查抄。贾家宁荣二府就分别在甄家存了五万两银子,同样的甄家也在宁荣二府存了十万两。当然鸡蛋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大家也会,这家存个一万,那家存个两万。别的不说,整个荣府就在外面存了不下二十万两银子。
贾蓉让贾琏把这笔银子支了,就等于说是断了诸多后路中最大的一条,贾珍怎么可能不生气。
贾珍拎着贾蓉,回了家,进门的时候,正看见贾赦在正房等着他呢,“不知赦大叔此行可还顺利。”
“虽说过程艰难了点,但总得来说还算是幸不辱命,只是我家老二这名声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人家嫌弃我们家老二也没个爵位继承,那也是千般不愿。甚至都说是当年宁公和他们家定的亲,不是我们荣府,如今我们荣府势大,又恐别人说他们秦家是嫌贫爱富。我是好话说尽,才算是把这个事给定下来了。”
“多谢赦大叔奔波,这事是我们家对不起琏二,等琏二回来,我亲自给他摆酒道歉。”
“不必如此,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你们兄弟相互扶持也是应有之意,你是贾氏长兄,给琏哥儿摆酒,实在是过了。”
贾蓉听的是迷迷糊糊的,随口向贾珍问道,“爹,这叔祖是什么意思,咱们家又哪里对不起琏二叔了?”
贾珍一听,更加生气了,想想秦可卿就从此离自己而去了,更是怒恼非常,“还不是你这混账东西干的混账事,若不是,你招惹了东平郡王府,要被迫娶一个婢生女,咱们何苦要去秦家退亲,那么好一个女孩,白白的便宜了贾琏那厮。”
听着贾珍的语气,贾蓉瞬间警觉了,我尼玛,你是想让我给你娶媳妇吧,幸好误打误撞,搅和了这装婚事,否则自己头上的帽子,还不得一顶接着一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