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告状,回话,俸禄(1 / 1)

徐氏三千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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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的婚嫁行情在贾瑚的大义灭亲之举之后直线下降。原来受贾珠和贾宝玉的影响,找贾元春说亲的高门大户本就不多,但是像四五品官员的嫡次子这种的还是有的,也有一二品大员为庶子求娶的,也有娶她续弦的,当然也不乏像当年林海那种的少年英才,或者因为守孝或各种原因耽误了婚期的。

这主要是因为贾政一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贾元春有一个袭县伯爵位的大伯,一个袭一等将军爵位还是天子近臣的堂哥,一个当蜀王妃的姑姑,这要是娶了贾元春,就都能说的上话了。但是贾瑚自从说了那番大义灭亲之言之后,大家立时就明白,蜀王府和贾家的关系都只剩面子事了,哪怕是维持走动,自己一个外八路的姻亲也攀不上关系了。更何况,从贾瑚说出这句话起,他的未来基本就定了,他只能做天子孤臣,就连他的准岳父李守中都多次表态,若不是自己是个读书人,早就跟他退亲了。

这样贾元春的所有外力全都在负方向,这个时候就要开始拼贾元春的自身素养了。这个世界对一个女性最高评价不是什么母仪天下,也不是什么诰命夫人,而是堪为宗妇。这个词什么意思,就是这个女孩的自我修养足够当一个大家族的当家媳妇,要求就是四德无失,交际圆滑,能展开夫人外交,精明细心,能当家理财,能处理宗族内务,能让自家爷们不用操心家里的事,还能安排好祖先的四时享祭。这比当皇后还麻烦,真正能做到这一切的那都是大神级人物。

那么贾元春在整个大方向上怎么样呢?也不行,贾母当年想把贾玫和贾敏送一个进宫,但是被先帝否了,所以就把贾元春抱到自己身边来养,王氏也感觉贾母能教导出贾玫这种独宠的王妃来,手段一定了得,所以就把贾元春放在了她这里。但是贾母可是一心想把她送进宫的,所以当家理事不用学,德言功知道就行,反倒是在琴棋书画上下功夫,教她怎么拉拢下人,怎么固宠,怎么打扮自己。反正以贾元春的身份进了宫也当不了皇后,除了一些宫里的规矩,正常朝堂上的规矩一概不知。

所以大家也都知道贾元春的一切都是按照小妾标准来教育的,正妻规范不能说是一点没学,只能说学的不多。内无底蕴,外无强援,再加上在家里还和两个婢生子姐妹相称,只要是不傻的人家基本上就把贾元春排除在自己家的儿媳妇选择范围之外了。至于纳她为妾,你先考虑一下你的骨头够不够硬,能不能扛得起来自蜀王府和荣伯府的双重打击。

所以说近期联系贾府的人档次又跌了一档,甚至有些豪商之家都开始打贾元春的主意了,毕竟她的外家可是有前科的,有爵位的人居然把女儿嫁给商户。而且贾家对于嫡庶之分也并不怎么在乎,所以为庶子求娶的也多了起来。这让贾母和王氏非常不满,这一次去蜀王府的目的就是让蜀王府出面把贾元春嫁出去,最好是能送进宫去,实在不行让贾玫出面替她说亲,再不济,留在蜀王府,给周瑾或者周理做个妾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就少了一步递帖子的过程,引起了不少误会,直接把王氏气的回家了,借着吃饭的功夫,王氏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母,完全不敢添油加醋,毕竟现场不是她一个人。贾母也气的不轻,倒不是对贾玫,而是对张氏和王氏两妯娌,尤其是王氏,“你这败家的媳妇,我之前问你,帖子递了没,你说递了,你递了怎么会被拦在外面,到了下人房,你只要重新在车里呆着,让人去通传便是,你干什么要下车指点人家王府的规矩,哪怕是吵起来了,你做什么要直接回来,老大家的给玫姐儿说了你的事,玫姐儿还不要派人去找你。你是不是真拿你自己当荣国公府的当家媳妇了,我告诉你老二家的,荣国府的家是我在当,你只是协理家事,懂了吗?”

王氏被贾母这一通话训得是唯唯诺诺,“是,母亲教训的是,儿媳妇知错了,母亲多多见谅,只是这元丫头的婚事……”

“这你就别管了,我让老大家的请敏姐儿和玫姐儿了,这几天她们应该就会过府,到时候我亲自给她说,就算是这次不来,年前年后的总得来一趟,我老婆子拉下脸来亲自替元丫头去求她姑姑。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一顿饭贾母也没吃多少,真让王氏给气着了,当初真是瞎眼了,要了这王家长女,还不如嫁到薛家去的那个次女呢,最起码那个是个知情趣懂规矩的,头疼。

急忙让琥珀上来给她按头,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贾玫答应这事,贾敏算是废了,万万没想到,林海他爹就那么早早的去了,让林海都快40了,还在外放的七品小官上晃悠。贾母想的并不是让贾玫给元春帮忙找个人家,她想的是若是进宫不成最好就进蜀王府,给周瑾做个小的,凭借她这些年教出来的本事,不愁击败不了陈丽,还遗憾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要不凭着贾元春正月初一生日的大福气,什么人家配不得,嫁给周瑾是绰绰有余啊。

她还在这里东想西想呢,外面鸳鸯进来汇报说,“老太太,大太太回来的,在外面候着呢。”

贾母一听,来精神了,“快,让她进来。”

张氏进来行了礼,又把这些事情都说了一遍,贾母听罢懊恼道,“玫姐儿这还是怨恨咱们家啊,瑚哥儿小孩子家家的,一时考虑不到位也是有的,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是说断就断了的。这孩子不懂事,她这做姑姑的说两句就完了,哪能从此再也不来往了呢?等她过来我在说她。”

又说起王氏的事,“贾母却又格外清醒,这绝对不是玫姐儿的主意,说不定是她家那两个儿媳妇的主意,说不定就是他们家老太妃的主意,若说是玫姐儿,她还是做不出这等事情来的。”不过这事儿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人小鬼大的周瑶。

然后张氏又汇报了贾敏贾玫二姐妹两天后会带着两个儿媳妇,两个闺女,和一个小儿子,一起来贾家,拜会老太太。这也让贾母多少有点心里安慰,刚刚她也算计过了,这一次不仅要把元春推销出去,而且要把周瑶和林黛玉留在身边,养一阵子,和宝玉培养培养感情,最好能让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最好是周瑶,那么宝玉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林黛玉也行,可以作为备用方案,毕竟林家出身世家,又有六世侯爵,配自家宝玉也是将就的。

在贾母看来,自家宝玉衔玉而生,必然是个有来历的,而且极为聪慧,哪怕是配个公主也是绰绰有余。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周家或者林家看不上他贾宝玉的情况,更不可能想贾宝玉凭什么配得上周瑶和林黛玉。

林海这一次担任两淮巡盐御史的调令已经发出去了,这个官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官。由于正统帝想利用林海整顿盐务,断了甄家在盐政上的爪子,又因为林海是周允的连襟,而且贾敏进京就住在蜀王府,所以正统帝不好拿林海当炮灰使唤,特地下旨给他加了一个正议大夫的散官品级,这是一个正四品的散官品级。

大周的官职体系里面的职事官非常稳定,但是另一套散官体系极为混乱。总得来说就是,如果三省或者皇帝想让你以一个较低的职官办一件比较大的事的时候,会给你加一个散官品级,你的一应待遇按照散官的品级走,并且在地方调动的资源也跟着这个品级来。类似于三国时期的假节,或者小说里面的尚方宝剑,不过这个权利是有限制的,不能像代天子督办一样有无限的权利。

等这件事完成了,就把你的散官品级换成职官品级,大幅升官,完不成,也不会怎么着你,直接把加的散官去了就行。反正既然要靠给你加散官来完成任务了,也就说明这项工作的难度是非常高的,完不成也不稀奇,只要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坏,一般不会对仕途有太大的影响,但是一个能力不足的帽子肯定就扣上了。

而不像唐朝那样,散官定薪,职官定责,散官数量比职官多的多,大周朝的散官是很少的。贾敏现在论起来应该是四品林恭人贾氏,但是由于诰封还没有下来,所以现在是有实无名,这个东西一般是在大庆典或者生日的时候,才会下发,算是添添喜气。

和这个差不多的还有周瑶的长公主的封号,也还没有下发,但是已经开始领长公主的年俸了。每年俸银三万两,禄米五万石,锦八十匹,纻丝五百匹,纱罗各两百匹,绢一千匹,布三千匹,缎五百匹,棉一千斤,盐二千引(一引为一百斤到两百斤不等),茶一千五百斤,糖一千斤,酒两千斤,薪五万束,碳三万石,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另外还有俸田,为近京三十顷,江南八十顷,南洋百顷,北方百顷。和亲王俸禄等同。

大周的财政状况非常好,而且大周的爵位下降速度是非常快的,而且更快的俸禄降低的速度,爵位高的时候每降一级基本上就是对半砍,到七等辅国都尉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俸银五十两,禄米百石,绢两匹,布五匹,盐十斤,外加俸田十顷。基本稀松了了了。

所以爵位并没有对大周的财政产生什么负担,而且每年税收富裕的时候,还会在留够了压库银之后,给天下士子,官员加俸,有点类似于年终奖,根据功名,品级,功劳发钱粮。

还有一个特殊的收入,那就是下人的月钱,官员家里不超过品级的,按照规制的下人也是由朝廷出钱养着的。每年按照等级为十五两,十两和八两,另外还有每人布一匹,米三石。

当然各府会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发月钱,大方点的,比如蜀王府,就是四两,二两,一两。基本平价的比如贾府,一两,一吊,五百,一吊钱就是800个钱,所以说和朝廷给的也差不多。基本不发月钱的,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贾母的娘家,史家,连人牙子都不想往史家送人,实在丢不起那人。史家伺候的人也少,说不定还能通过这个赚一点。但是各府实际下人数量都是大大超编的,所以,朝廷发的钱基本不够用。

整个蜀王府除了周林,周野,张静雯三个人之外,都有俸禄,而且周允,贾玫,陈丽,周媛媛都是双俸,单单每年发的俸禄也是极多的。

再说回林海,他这一次只要完成了任务,就是妥妥的正四品职官,比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可要厉害多了。这样贾宝玉根本配不上林黛玉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决定了无论是周瑶还是林黛玉,都不可能嫁给贾宝玉,那就是骨血回流,这可是结亲的大忌讳,也就是把女儿嫁给娘家侄子。

所以说贾母想的太完美了,而且没有经历过传统世家规矩的教育,对于这些东西了解的太少,还做着她让周瑶立规矩的美梦呢。也不想想,人家周瑶是公主哎,即便是和贾宝玉结亲,也是贾宝玉上门。

不管怎么说,贾母在在美梦中安排着未来两个外孙女的住处,原本她还想着让两个人一并住在碧纱橱里。但是张氏提醒她,周瑶过来到底会带多少人,大大小小的下人得有二十来个,再加上林黛玉的的六七个人,兴许会更多,而且周瑶是公主,她住过的房子是要封起来的。这才打消了她让两人和贾宝玉同屋住的想法。

无奈之下,只好命人收拾了一个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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