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对付着,等打走了察合台人,老子一人给你们一块好碑石头的,刻字的西域的风沙再大,也湮灭不了的”
以前,他很小的时候就总是听长辈们说兄弟二字。
以前,他以为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一块读书一块淘气的就是兄弟。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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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
身后传来突兀的脚步。
徐盼回头,一个满脸络腮胡孔武有力,手臂包裹着的汉子。
“你是余人?本将朱冕”
“卑职参将将军”
“嗯!”
朱冕点头,再看向那些新坟,然后蹲下,抓了一把散土沙子扬了起来,“你们这些狗日的命好,有弟兄给你们埋了,给你们立碑!”
说着,他悲伤的笑笑,“而我的弟兄们,我那些战死在路上的弟兄们,这会怕是正喂狼呢都是当兵的,有人没忘记你们,知足吧!”
说到此处,朱冕转头,看着徐盼,“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卑职”
徐盼也蹲在朱冕的身边,看着那些新坟,“是他们!”
“要是这回不死的话,有没有兴趣,来我军中?”
朱冕拍了下徐盼的肩膀,“老子的副手战死了!”说着,笑道,“别觉得老子的庙小”
徐盼沉默片刻,抱拳道,“多谢大人提携,但是”说着,他抬头,“卑职答应过陈千户,打完仗带弟兄们回家”
“回家?”
朱冕怔住,然后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模糊住了,“那可比打胜仗还难呀!”
徐盼无言,低下头再看着陈友的墓碑,目光之中,满是信诺。
忽然,有风吹来。
打在脸上,阵阵清凉。
徐盼和朱冕同时抬头,城头上的官兵,城内的官兵也同时抬头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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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西域的雪,从不懂得徐徐而来。
漫天的风雪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就连战马也要低下头。
山脚下崎岖的古道上,漫无边际的军队在风雪之中艰难前行。
日月战旗依旧飘扬,但士兵们那被风雪压盖的脸上却满是怨毒。
“狗日的,这时候下雪”
“曹你娘的”
将士们咒骂着老天,裹紧了身上战袍,却愈发的冷了。
“二爷”
柳溥纵马来到朱高煦身边,手里拎着一物,“您的大氅”
“不穿!”
朱高煦的肩膀上,满是白雪,“兄弟们都冻着呢!”
柳溥叹气道,“可是您要是冻坏了”
“闭嘴!”
朱高煦呵斥一句,抬头看天,“斥候找到可以避风雪的地方没有?”
“前边的弟兄还没回来!”柳溥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