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紧紧抓着程仇的衣角,似乎这样才能支撑着自己走出房间。
而程仇垂着眸,也在紧紧地盯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轻轻提了口气,唤了声江姜。
江姜闻言,抬起头看向他。
她脸上的害怕与眼里的惧意就这么暴露在了他的眼底。
程仇没有安慰她,而是语气平淡地开口道:“你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吗?”
江姜似乎没明白,表情有些懵。
“先将她绑在椅子上,白炽灯对着她一直照着,不许她闭上眼睛。知道雪盲症吗?眼睛灼热疼痛,怕光,头痛恶心。然后用电话本压在她的身上,捶打,疼却不留痕迹,表面看不出伤痕。十指连心,手指关节裹上软胶,用小锤子一个一个敲,都是用的巧劲,痛感非常强烈,比鞭打更加高效,省时省力。最后将她绑在刚刚你看到的那个架子上,一排排的蜡烛倒置点燃,撕碎了她的衣服一是为了增加她的耻辱感,二是为了蜡油直接接触她的皮肤,低温灼烧她,不断滴落,不断堆叠。”
听着他语气极淡地平铺直述着温萦心所遭遇的这些,江姜脑海中不断浮想联翩,自行脑补了画面,瞬间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块地方都疼得不行。
连走路的气力都被抽干了似的,整个人倚在他的怀里。
她很轻,即使受了重伤的程仇单手也能轻松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
原本想上前帮忙的郝学民摸了摸鼻子,默默退了两步。
他一路抱着江姜回到了车上,并看了准备上车的金嘉木一眼。
金嘉木点点头,朝不远处站着的郝学民走去。
江姜坐在车里,鼻尖似乎还隐隐绕绕着那个房间里的腐朽潮气。
她俯身,偏过头正想说什么,就与他的目光对上了。
外头的昏暗灯光透进车里,并没有照亮什么,反而觉得空间更加灰暗。
他……他的眼神晦暗无光,就像深不见底的水潭,仿佛里头藏着不欲让人窥探的卑怯。
江姜呆呆地看着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只是笑意透着令人心疼的苦涩:“怕了吗?”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怕这样的我吗?
江姜靠在椅背上,身子一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很轻,但吐字清晰:“怕。”
她不想骗他,她真的怕。
程仇微微一顿,垂眸看着她微凉的滑入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盯着手心上那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手指渐渐收拢,将她的手完全裹在手心。
他嘴角微微翘起,笑了。
果然,不愧是他的乖宝。
“不怕,我都在。”
江姜听着他的话,心底难得吐槽了句:那个女人会这么惨,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不过,他会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她又不是圣母白莲花!那个古怪的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害得她失忆,她还去可怜那个女人的话,那她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