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一条命,她掏空了几乎所有的积蓄。
她颓然地跌坐在床尾,看着空荡荡的行李箱。
这些年的积蓄都没了,都没了……
“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程仇,意思是程家都是她的仇人,我妈给我取的名字。挺有意思的,不是吗?”程仇重重地咬了我妈这两个字。
还处于慌乱状态的王端静先是一顿,像是没有转过弯来,随即双眼陡然瞠大,震惊不已地看向他。
程仇?他……他说他是程仇?!
程仇漆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嘴角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眼里却充斥凶狠阴翳的嗜血仇恨,没有一丝丝笑意。
王端静被他充满仇恨的眼神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十分狼狈地撇开眼。
她被眼前乱七八糟的情况弄得头昏脑涨的,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混乱的她只觉得耳朵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群驱赶不去的蚊子在她脑海里嗡鸣,思绪乱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以至于连他们两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这么双眸呆滞地瘫坐在地上直到天色泛白。
金嘉木跟着他回到他们暂时的根据地。
一家半废弃的工厂,租金便宜,厂子里就靠着几个小单子半死不活地吊着命,要不是程仇出资租了一半的厂房,厂长连几个员工的工资都付不起了。
金嘉木开始还不理解,他们干这行的,可是要多隐秘有多隐秘才好,程仇是反其道而行之,大喇喇地跟人家组个厂房当办公室,卡车进进出出的,就跟他们干的多正经的买卖似的。
不过,程仇确实是跟人厂长这么说的,说什么钢铁厂的中转站,还弄了个证明凭条。
还倒腾了一些小加工的单子给厂长,好歹是把厂子里的几个老员工给稳住了。这些日子下来,这厂长简直拿程仇当救世主看,天天程兄弟长,程兄弟短的。
这不,原本只肯租借一个库房的厂长,昨儿就在他耳边透风说,厂里空的库房,价格合适也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事实证明,程仇真是好算计,正是因为这个半倒闭的厂子撑着门面,他们进进出出多少大货车,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还有不少人猜测,这个老厂子枯木逢春了。
“程哥……”金嘉木这心突突地跳,虽然他干走私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打家劫舍他还是第一次,别提多紧张了。
程仇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沓钱,递给他:“辛苦了。”
金嘉木明白他的意思,收了钱,立即就闭上了嘴。
程哥自从掌管了这条线后,可以说财源滚滚,按道理来说,打家劫舍完全没必要。
只是程哥的心思,要是被他这种小人物轻易参透,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程仇交代好明天的事宜之后,就提着那一袋子钱离开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看着被他随意搁在桌上的那袋钱,想起那个女人当时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似的冷笑。
从口袋掏出了一条泛白的红绳穿住的一个花戒指。这是奶奶当时唯一一个值钱的东西,却被她给偷了!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渐渐变得凶狠起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损失了一点积蓄,算得了什么。
她和父亲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祸及旁人。
奶奶非但不欠她的,反而对她有养育之恩,但她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又是怎么对奶奶的?
当年她拿着父亲用命换来的抚恤金还不够,还将奶奶唯一的金戒指给偷了去,一走了之。
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打击的奶奶卧病在床,因为拿不出钱来看病,险些病死。
没遇上则罢了,既然给他碰上了,这笔账,他会好好跟她算清楚。
至于江家,呵……
这辈子她可以是任何人的妻子,但这个任何人绝不可能是江文华。
出生的原罪,他无法改变,他认。
但他决不允许因为她,给他和乖宝的未来带来任何阻碍。
……
“在做什么呢?”如今的他爬墙翻窗的技术简直娴熟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