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尘渊从没想过自己竟有如此血气方刚的时刻,而且猛得连内力都压不下去,可见为了让他们俩洞房,刘太妃是费了极大的心思。
这岳母果然是……长公主的亲娘。
君尘渊感觉再忍下去,他就得像书上写的那样——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传出去铁定贻笑大方。
萧云凝试图从床上站起来,可意识虽有几分清醒,但力量却小得微乎其微,腿脚一软跌回去,引起床榻震动。
君尘渊闭上的眼睛倏忽睁开。
他哑着嗓子问:“长公主,您……”
“找……解药,总不能……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萧云凝还在费力挣扎着站起来,没什么力气地叫了几声“来人”,半点回应也无。
萧云凝知道正常办法该会如何解,但知道是一回事,一联想到那个过程,脑子还是有点炸。
眼下这情况,要叫人找解药是不可能的。
又没有办法自救。
除非……
萧云凝忍不住朝君尘渊看去。
对方身上的大红婚服艳红醒目,被汗湿的发丝几乎贴着他的面颊,脸上又透着完全不正常的红晕,给君尘渊的温润如玉添上了几分俊美的邪气。
跟这样的男子在一块,好像也不亏。
萧云凝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她动了动唇,有那么一瞬的失语,怔怔地看着对方,像是着了魔一样。
用糟糕透顶的声音,低声唤他。
“君尘渊……”
空气似乎因为她这一声而变得粘稠而迷乱起来。
事已至此,已无转圜的余地,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更何况今晚也是……真正的洞房花烛。
白画、玉书和兰琴将耳朵贴在门边上,屏息凝神听墙角,喜娘在旁笑得合不拢嘴,低声说:“三位姑娘今儿个就在这儿守夜,我便向太妃娘娘复命去了,哎对了……可要记得吩咐厨房备好热水。”
三人红着脸点了点头,又动作一致地趴回门边,继续听墙角。
熹微晨光透窗落进屋中,萧云凝被光晃醒,缓缓睁开眼睛,全身骨头软绵绵的,连最简单的抬臂动作都有些费力,身侧的人眉眼安静,温热呼吸平稳地落在她颈侧。
萧云凝侧头瞧着他,目光不自觉落在对方肩头胸口上的抓痕。
半晌,她猛地拉过被子,将君尘渊兜头盖住,费力地撑着床榻起身下床穿衣。
君尘渊:“……。”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应该凑上来亲一亲才对。
唉。
守在屋外的玉书听见里头传唤,当即带着侍女鱼贯而入,服侍长公主与驸马爷梳洗。
玉书对上萧云凝审视的目光,不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虽然交杯酒有问题的事她早就知道,但太妃娘娘吩咐了不能说,她哪敢透露半点风声?
玉书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长公主,您坐好,奴婢给您梳发。”
萧云凝坐到铜镜前,忽而感觉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转过头去,只见君尘渊正目不斜视地整理着衣冠。
晨昏定省,是士族中不可少的家规,但因着君尘渊父母已逝,倒省去了新媳妇请安敬茶的环节,两人穿戴完毕,乘便着一辆五驾华盖马车,在护卫的随行下,浩浩荡荡进宫请安。
君尘渊见萧云凝坐姿有些不自然,似是身体哪里不适,他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握拳咳了一声,往对方身边挪去。
“长公主要是不舒服,您可以靠着臣。”
萧云凝瞧看了眼驸马爷宽阔的胸膛,心想应该比这上下颠簸的椅背舒服,她迟疑片刻,便毫不客气地靠了过去。
有免费的人肉垫靠着,不用白不用。
在马车进了宫门时,萧云凝忽地想起一事,说道:“你我之间既已为夫妻,就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以后不必再用敬称。”
君尘渊愣了愣,脸上漾出些许笑意:“臣……我知道了。”
寿康宫内言笑晏晏,刘太妃坐在上首,萧元驹与君贵妃陪坐在一边,另一边则坐着靖王妃。
老靖王妃穿着富丽,光是扳指就戴了五六个,面容慈祥,如同寻常富贵人家的老太君一般。
萧云凝与君尘渊跨进殿中。
老靖王妃眯了眯浑浊的眼睛,朝君尘渊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君尘渊依言走了过去。
老靖王妃目光炽热,将君尘渊上上下下打量了会,忽而拉过他的手,像长辈一样轻轻抚摸着他手背:“哪里都好,就是看着有些清瘦,平日里得多补补。”
“……是。”
君尘渊其实不习惯与陌生人发生肢体接触,但此刻被一个老太太拉着,若直接抽出手便显得失了礼数,只好忍着,心道,这老王妃着实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