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以后若是君尘渊那小子敢欺负您,您就跟臣说,臣定帮您出谋划策,绝对往死里整他。”
三言两语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长公主的娘家人一样。
君尘渊翻了个白眼。
不要脸的东西。
萧云凝笑意更深:“对了,沈大人来晚一步,你事先备好的烟火,都被君侯爷给放了。”
突然被出卖的君尘渊:“……。”
明明是同伙作案好吧?
沈煜希脸上笑意顿时褪去,摩拳擦掌,缓缓撸起袖子。
君尘渊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煜希大步冲上前,二话不说抓起一抔雪砸了过去,君尘渊也不在意自己被劈头盖脸落了满身的雪,反手就是一个雪团砸回去。
两人你追我赶,互相伤害,玩着幼稚的打雪仗游戏。
萧濯跟萧云凝站在廊下,瞧着面前这幕场景,无端觉得岁月静好。
忽然,萧濯低声道:“皇姑方才之言,孤自然省得,能在这满是阴谋算计的长安城里得一相知之人,是很弥足珍贵的事,比起登基为皇,孤认为,与心上人逍遥江湖、樵耕渔读,才是人间至欢。”
萧云凝露出了赞同之色,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可惜皇兄膝下子嗣单薄,早夭的早夭,年幼的年幼,三皇子虽然已明事理,但性格太过软弱了点,心无城府难堪大任,储君一位,只有你最合适,便是再不想当,也得认命。”
萧濯望着廊外灯火重重,没吭声。
萧云凝道:“你是担心以后天下人知道你跟沈大人的事后,怕他成为众矢之的,对吧?”
“……。”萧濯将视线移到正跟君尘渊一块团雪人的沈煜希身上,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好担心?”萧云凝拍了拍他的肩膀,洒然一笑:
“你只是喜欢一个同你出生入死匡扶天下的臣子,又不是迷恋一个狐媚惑主红颜祸国的妖姬,若是天下子民口诛笔伐,大不了你就撂挑子不干了,殚精竭虑为国为民,是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无灾无难,不是让他们来拆散你良缘的,人有时候也要为自己而活。”
“君子,当有所不让。”
“……。”萧濯怔愣住,转过头对上萧云凝的视线,原本浮沉不定的万般心绪在这瞬间忽然涤荡一空,顿时灵台清明。
这时,有破空声携风而来。
萧濯下意识运起内力,抬掌挥出一道劲风,将袭来的雪球扫荡出去,顺带卷起层层雪浪,梅树随之一颤,殷红花瓣铺天盖地落下,红梅落雪纷然,呼啸着朝君尘渊和沈煜希劈头盖脸地砸去。
两人一愣,显然没料到他出手如此猛,反应虽是极快,立马向后弹开几尺,却仍被雪冰得遍体生寒,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萧濯忙走过去,用内力将沈煜希身上的雪水与寒气烘干:“抱歉,孤不是故意的。”
沈煜希哼了一声,将早已藏在掌心里的雪塞进了萧濯毫无防备的衣领里,君尘渊瞧得肃然起敬,这要是别人敢如此以下犯上,得立马被活埋在雪地里。
庭中红梅怒放,正厅中两两相对地摆开了四张小几,地龙烧得暖意融融,四人在席上落了座,茶水点心和温酒金橘依次递了上来。
宫人悉数退下,只留他们四人守岁。
萧云凝道:“落华公主此番和亲,虽然不能如北瑜所愿嫁入皇室,惑乱后宫,但她的存在,迟早是挑起两国纷争的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