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的母妃曾有这样在意她的男子，会不会便不会英年早逝？
念及此，沈之渊难得在与陶夭夭相处的时刻，流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悲凉。
陶夭夭敏锐地捕捉到了，连忙往他怀中窝了窝：
“你可是想到母妃的情况了？”
卿妃曾经是巫族的圣女，据沈之渊所言，她也是有未卜先知的预言能力的，“我记得你还曾与我说过，母妃似乎在临终前，也有中了‘相思枯骨’的迹象。”
陶夭夭头一回进宫见淑妃那会儿，便诊断出淑妃是中了这种慢性催命的毒药。
而后与沈之渊慢慢解说中，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后续才慢慢问出来的。
如今看来，当初卿妃娘娘的逝世，原因恐远不止一个。
那么凶手，也绝不可能只有一人！
沈之渊也没刻意瞒着陶夭夭：
“母妃之所以早逝，恐与她常用预言能力有关。”
“但就父皇对你的偏爱来看，他应该也很爱母妃的吧？”
陶夭夭略显疑惑。
不过她与东辰太上皇接触的时间不算多，但总觉得这种偏爱，几乎脱离了一般父母对子女爱的原则。
可要她一时间说不出究竟是哪儿不对。
沈之渊却给了她答案：“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自从我出事后，查出了许多事情。其中一件，便是当年父皇能夺得天下，母妃的好几次预言功不可没。而在东辰建国后，父皇在明知预言有反噬的情况下，还让母妃不断使用预言能力，只为帮东辰度过建国初期的各种危机。”
自那时起，沈之渊才明白皇帝对自己母妃看似深情似海，实则什么都敌不过他自己对滔天权势的狂热。
自己最孺慕的母妃，竟被自己曾经最敬重的父皇间接害死。
而彼时，沈之渊已经经历过失去陶夭夭的痛楚，还在战场上被亲信之一下毒背叛，不良于行。
又失去世间亲情的依托，逐渐走向了难以逆反的黑化。
在陶夭夭回归之前，他早已心如枯井。
活着的唯一念想，便是颠覆自己父皇最在乎的江山。
因为这江山，让他的父皇做了太多冷血无情之事。
“阿渊，父皇真的这般心思深沉吗？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陶夭夭不是不信任沈之渊，而是担心沈之渊有所误判，做出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
可沈之渊的回答，却难得透出一股低迷：
“我也希望有误会，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动手，却未能查出其中有任何误会的可能性。甚至……”
“甚至什么？”陶夭夭心疼无比，默默靠在他胸口。
深吸一口气，沈之渊低垂了眉眼：“甚至当初在军中背叛我的那人，背后与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究竟是不是他授意，我尚且还未查出。”
“什么？！”
陶夭夭立刻又坐直了身子，“虎毒不食子，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呀？！”
放着一个战功赫赫的儿子不爱，非得把儿子整得半残？
甚至可能，还放任不止一人对沈之渊下手？！
一面收了他的兵权和实权不说，一面又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对他的偏爱？！
若真如此，这人tm怕不是有那啥大病吧？！
沈之渊缓缓摇了摇头，他也还没想明白。
但桩桩件件暗中查出来的证据，却让他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