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早知道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故意逃脱罪责吧。”
纪炀听此,故作惊讶:“看来这名册上还真有微臣的名字。”
主簿嗤笑:“都到这个时候了,纪炀你就别装了!”
接下来听着国子监主簿,以及几个老臣子痛心疾首骂一个官员不孝,骂一个官员驱赶生父去庄子,骂他霸占伯爵府,更骂他悬秤买官,捐纳至通显。
这些话以前都听过,今天又来了点新鲜的。
说他想要把控国子监,让女子去内里当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把控朝堂,让更多像他一样买官的人跟国子监正统科举的学生平起平坐。
纪炀你自己买官也就算了,是不是想利用国子监改革,把持更多权力。
前面那么多事,终于骂到正题。
纪炀并不恼怒,只是笑着听他们说完,甚至想让他们喝口水歇歇。
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
纪炀才道:“其他杂论,暂且不说。”
“捐官之事,纪炀确实做了。”
“当时纪某不通文墨,不晓事理,才会托人做出此等糊涂之事。便是当了小知县之后潜心学习,也不能补过。”
“既如此,还请太子殿下,革去纪某官职,以儆效尤,以示国法。”
“这怎么行
,你纪炀的本事,天下谁人不知。”太子下意识起身拒绝,等他说完,朝堂哗然。
准确说,国子监等人哗然,可又不好反驳。
太子刚说完,他们就反驳吗。
当皇上闭上眼不说话,就真的听不到?
纪炀跟太子一唱一和,先把这件事的底会托住了。
纪炀要辞官,太子不肯,又因是太子第一次执政,下面人不好直接驳斥。
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拉纪炀下水,并非真的跟太子为敌。
好个纪炀。
开口就让这件事有了底限。
他算准太子不会同意辞官,算准国子监文学士等人不敢反驳。
倒是宗室在的话,他们是不要脸的,估计会顶撞太子。
但这些大臣却是不想的。
以后的日子,还要依附这位好说话的君主,怎么会得罪他!
纪炀。
他到底长了多少玲珑心。
这段时间的低调,难道让他们都忘记了纪炀的能力。
自从来汴京之后从未主动出击,就以为他只有这点本事。
纪炀又扬起许多人熟悉的笑。
见过这个笑的人不少,潞州扶江县最初流窜过去的乡绅,灌江府太新县的三家,以及之后的雷温两家。
再有古博城王室。
要是里面仅存的裴家主在这,肯定下意识后退。
纪炀是好惹的?
纪炀是好惹的?
语言贫瘠的裴家主只能发出这种感叹。
纪炀一句话托了底,让事情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更说明了,不会按照你们的剧本走。
接着纪炀认真道:“当初微臣年幼无知,不懂得做官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若真知道其中罪责,微臣怎么不求荫封,说明臣不可能知法犯法。”
这是大实话。
纪炀的祖父是武侯。
武侯的后人,就算再不成器如纪伯爵,周围也是没人敢惹的。
纪炀去求个荫封,凭借皇上的大度,必然能成。
一个知法犯法故意贿赂,一个是打个招呼的事。
谁会怎么选。
纪炀会明知前者有罪,还会选吗。
“如此简单的道理,三岁小儿都懂。”
三岁小孩都懂,你们就别质疑了,再质疑就是连小孩都不如。
不等旁人说话,纪炀叹口气:“说到底,就是那时候读书太少的缘故,若多读些书,自然不会犯这种错。”
“那时候读书少,如今读书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