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眉的话,可难不倒杜天雄。他端起茶,细细地品了一口,然后道:“我是答应过,可是,他这不是没有求我吗?”
听到杜天雄玩文字游戏,杜眉撒娇似地喊了一声“爹”。
杜天雄只好放下茶杯,正色道:“眉儿,不是我不愿出手,而是整件事情透着古怪。十年来,孟朝晖具体的关押地址,被崔家捂得密不透风,怎么突然之间就传出来了呢?这明显就不对劲。我认为,这是崔家设计的一个陷阱,目的是引孟惊寒上钩。”
杜眉脸色一变,但还是反驳道:“可讯阁刺探到的消息,孟朝晖确实极有可能关押在秘密据点。”
杜天雄看了杜眉一眼,悠悠地道:“有时候,你所看见的,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
一听这话,杜眉心中大急,问道:“爹,可我给过去的消息是明确答复的,这该如何是好?”
杜天雄淡淡地道:“其实,错也有错的好处,至少可以掀开崔家这个据点的神秘面纱。”
杜眉不说话了,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杜天雄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我让你哥带人去城南秘密驻扎。”
杜眉这才眉开眼笑,谢了她爹,然后跑出了杜府,骑马向着落日山赶去,打算阻止孟惊寒。
路上不止一日,却没有遇到人,她只好怏怏地回了杜府。
原来,孟惊寒和沈如风等人,为了不暴露,特地绕过城西一面,从落日山穿过城北壁立千仞的大山。
山路崎岖,虽然影响了前行的速度,一行人却也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城南的山中。
这里距离崔家的秘密据点,已经不足两个时辰的行程,沈如风建议原地休息,调整一下各自的状态。
没多久,天空却是下起了淅淅小雨。道路泥泞,阻滞了一行人的脚步,导致比原来多花了半个时辰。
来到崔家的秘密据点,才发现是一座建在半山之上的寨子。
正是夜晚,寨子灯火通明。借着灯火,依稀可以看到寨前来回巡逻的黑骑以及几座瞭望塔。
来都来了,防范再严密,也要去一探究竟。
在观察了寨子之后,孟惊寒决定一个人去。沈如风自然不答应,但犟不过,只好交代一定要小心。
取出准备好的黑布,孟惊寒把它蒙在脸上,趁着夜色向寨子摸去。不久,他便来到寨子外围,抓住黑骑巡逻间隙,飞身来到寨墙之下。等确定安全,贴着墙根又走了一段路,在瞭望塔的视野盲区处,纵身跃了进去。
落地之后,他发现身处的位置,竟是一处花园。他看着花园里假山林立,花木茂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又找了一个隐秘的高处打量,才发现寨内非常庞大,竟然有一进又一进的院落。
下得高处,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探查。他不敢释放识力,怕被寨中的高手察觉,因此进度非常缓慢。
期间,也有一二个黑骑发现了他,刚要开口质问,却被他瞬息斩杀。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探完一个院落,发现全是没人的住房。又搜了一个,也是如此。
待进入第三个院落,里面才传来了热闹的声音。循着声音,他来到一处房子窗前,用手捅破窗纸一看,却是崔文白和几个人正在饮酒作乐。场中,还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薄纱正在翩翩起舞。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要离开时,突然看到一个断了右臂的人,仔细辨认,原来是窦云。
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过来,那些在一线天峡谷伏击的人,都是崔文白指使的。难怪杜眉查不到窦云的踪迹,原来藏身在这里。
他看了一会儿,也没心情看下去,便走了。
他也想过制服一个黑骑,但担心对方一开口,不是回答,而是呼叫。
进入下一个院落,巡逻黑骑明显多了起来,这让他心中一喜。
这个院落明显不一样,房子都是大石块垒成,只有中间一个进入通道。在通道前方,左右各有两名手持长刀的黑骑。
他知道,如果不解决眼前这些人,是没有办法进入通道之内。他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
观察许久,他发现这四个黑骑,根本就一动不动。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他只好拔出夫宰,施展“漾影逐波”,闪身来到黑骑面前。然后一式“崩字诀”,重重剑影把四人罩住。
四个黑骑刚想要呼叫,纵横的剑气,便把他们崩杀了。
把四具尸体拖入通道口,他便开始往里走去。走了一会儿,来到通道尽头,却是一个向下走的台阶。他拾阶而下,穿过一道夹壁,终于见到一扇铁门。
铁门外面也有黑骑,这一次他赖得等待时机,提着夫宰径直走了过去。
一众黑骑看到有人,问也不问一声,拔出长刀,就杀了过来。毕竟有人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上面的人已经死了,问了也是白问,不如直接拿下。
夹壁本来也不宽,一道道刀芒袭来,一下子便把空间填满。
孟惊寒把夫宰一横,气机立即布满剑身,然后运起“守字诀”,形成一个山形气盾,朝前一压,把所有刀芒压个粉碎。
接着,他又是一式“崩字诀”,化作一道强大的剑气,斩向前面的一众黑骑。剑气过处,如山崩地裂,发生“轰轰”之声,在夹壁内不断回荡。
很快,他的剑气便来到一众黑骑面前。见避无可避,一众黑骑纷纷运起气机,各自斩出最强的一刀。
然而,七品武者的剑气,又岂是一众黑骑能够抵挡的。刚一碰触,所有的刀芒立刻被崩散。
剑气去势依然不减,又瞬间把一众黑骑淹没。
孟惊寒又施展“漾影逐波”, 提着夫宰驱身上前,把崩成重伤的一众黑骑一一斩于剑下。
解决掉铁门外面的黑骑,他一脚踢开铁门。正要进门,门内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袭来。
他连忙一退一跃,跃到夹壁上空,然后催动气机,手握夫宰从上而下斩落。
长剑所过,铁制箭羽被一切两半,跌落一地。
落在地面,他朝门内一看,里面竟是一大批的黑骑。
荆泽也在其中,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露着一脸得意的笑。
孟惊寒知道中计了,所谓父亲在秘密据点,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不过,他也不在乎,至少证明了父亲没有关押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