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慢慢放开钳住我的双手,脸上有一丝奸阴的冷笑,他贴近万贞儿的耳边,声音里透着嗜血的阴冷:“给本王好好的活着,这样,夏睿才会活的更久。”
万贞儿全身冷如冰霜,瞬间明白,刚才的本能反应,泄露了自己最在乎的人,他这是威胁自己,是迫使自己必须活下去忍受他的‘生不如死’。
万贞儿终于无力的瘫倒在地,悲悯自己连死的权利都没有,这里真是可怕的‘人间地狱’,永远是权利掌握了生死,而自己的命终究是铁板上的鱼儿,任人宰割。
穆王打开了房门,阴风吹动着白绸,他甩了甩袍子,最后睨了万贞儿一眼,暗夜中,他的眼里全是复杂的神情,有心痛、有不舍也有失望。
万贞儿不解他的不舍和失望从何而来,应该为了逝去的人吧!
然而,不舍也有失望终究不知道,他的痛与失望是因为自己,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眼神里的悲哀与悲哀是如何的无奈。
几天下来,不舍也有失望异常的平静引来很多人的诧异,不舍也有失望知道他们都在诧异自己为何没被‘冤魂索命’,但他们永远不知,这是和阎罗王在玩‘生不如死’的游戏。
不舍也有失望脖颈上的伤痕没被任何人发现,连眼尖如细的皇后都没有注意到,想来最近她也没有心思,只因太子南巡的状况一直不好,她一门心思都牵挂在太子身上。
祁王朱见深把安神茶轻放到皇后软榻旁的矮桌上,不敢打扰她的小歇,刚要退出内殿时,容嬷嬷慌张的进了内殿,小声的在皇后耳根处低语,只见皇后微微剑眉,面容仓皇,她立坐起身:“更衣!”
万贞儿忙上前小心的伺候着,从皇后的语气中,万贞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当皇后坐在大殿的凤椅上时,堂下跪了一地的大臣和行礼的穆王。
“皇后盛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喜怒不行于色地轻抬了下手:“都起吧!”
众人站起身,垂首站在堂下,唯独穆王目光倾下地站直身。
皇后拿起万贞儿刚端上的茶盏,侧眸看着堂下的人:“是有江南的情况了吗?”
只见众大臣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兵部左侍郎乔黎生,他是众人中最德高望重的大臣。
乔黎生恭敬地行礼,语气凝重:“启禀皇后,微臣刚得到江南军报,景太子余孽从太子启程至江南一直阴祟刺杀,太子至江南府后落入敌窝,锦衣卫护卫其左右,但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连太子------”说到这,乔黎生微抬了下头看向凤椅上的皇后。
皇后紧张地握紧手中的茶杯:“太子怎么了?”
乔黎生眉目更加凝重:“太子被逼至江边,落入江中,生死不知!”
“啪!!”皇后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整个人晃晃的站起身,万贞儿和容嬷嬷急忙左右搀扶着她。
“你说什么,太子落入江中生死不知?”皇后不可置信问道,手上有些许的颤抖。
万贞儿内心也万般震惊,她的担心绝不亚于皇后,太子,太子……。
“是!”乔黎生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击垮了皇后,皇后半昏半醒的被我们扶到凤椅上。
这时,乔黎生上前跪到地上,万般恳切激昂道:“皇后,如今太子病重,而太子又……,国不可一日无君,景太子余孽一定会杀入皇宫,逼宫立景太子舅父的儿子王毅为太子的!大明不可就此毁在景太子余孽的手中呀,还请皇后拟写凤旨,立穆王即位新太子,来日继位。”
这无疑是颗震雷,炸响了整个大殿,万贞儿惊诧的看向穆王,他泰然镇定地立站着,骨子里透出一身王者的桀骜与傲然。
“不可,立君岂是这般儿戏,况且太子生死未知,你们这是想篡位吗?”皇后震怒道。
众人跪了一地,乔黎生依旧坚持道:“臣等不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但景太子余孽就是打着一国无君之名来逼宫,恳请皇后拟旨,立新太子只是权益之计,只为了稳住京师国都,等穆王登基后,定诏令各地武装力量四处搜寻太子踪迹的。”
乔黎生的话,无不是个最稳妥的办法,只是,这立新太子多少是有些风险,毕竟人都是有野心的,谁能保证救回太子后,穆王会‘完璧归赵’呢!
皇后愁容的扶住头,想是又头痛了,万贞儿知道,她也在权衡两者的利弊。
“臣等请皇后立即拟旨立新太子。”乔黎生激动道。
接着众人齐齐跪地恳请道:“臣等恳请皇后拟旨立新太子。”
众大臣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无限的压力扑面而来,皇后抬起头,巡视着堂下的人,最后眼睛定格在穆王的脸上:“穆王,你怎么看!”
穆王上前虔诚道:“儿臣从不贪恋权贵,只想尽份力救出皇兄,皇兄若归位,儿臣亦想做个闲散王爷”
他的虔诚让人信任他只是权宜之计,但万贞儿却发现,他低下头的嘴角处有微小的阴笑,不时让万贞儿冷颤了一下。
皇后也无力的点着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了,只要能找出太子,稳固江山,她决定冒险试一试:“本宫同意立新太子,但是有个条件。”她环视堂下的众人,威严道:“若太子回归,穆王亦归位。”
众人互相寻看,最后穆王毕恭毕敬道:“一切由皇后做主。”
皇后长吁了一声,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众人拥在穆王的身后退出了坤宁宫,看着穆王的背影,万贞儿仿佛看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他天生有一股无人抗拒的傲然霸气,殊不知,他能扮好太子的角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