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看着夕阳西下的美景,万贞儿抱着朱见深回屋做饭去了,晚饭是小米和大米混在一起蒸的米饭,炖了一条鱼,又炒了一盘小青菜,
两人坐在饭桌前,万贞儿把饭给盛好,放到朱见深面前,又把筷子递过去说:“浚儿也快六岁了,以后啊,要学会自己吃饭。人总是要学会自食其力的,要是有一天姐姐不在你身边了,难道你就不吃饭了吗”
万贞儿刚说完就看到朱见深把筷子扔到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万贞儿一头雾水,怎么让他自己吃个饭就跟自己犯了多大的
错似得,五岁的孩子不都开始学着自己吃饭了吗
万贞儿这边正在纠结着,就听到朱见深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离开我你也要抛下我是吗你说过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朱见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认真,他死死的看着万贞儿,仿佛只要她一说是就要扑上去咬死她似得。
原来是因为这个,万贞儿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要经历这么多的变故,他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没有安全感,才会对她的话敏感成这样。
“不会的,在浚儿长大之前,姐姐是不会离开的。”万贞儿摸摸朱见深的小脸蛋,柔声说道:“浚儿是姐姐的宝贝,姐姐怎么会抛下浚儿呢只是,人都是要长大的,等儿长大了,会有更适合浚儿的人陪在儿身边,那个时候,浚儿就不会再需要姐姐了,而姐姐,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万贞儿本来不想对朱见深那么多,但是转念一想,与其让朱见深一直活在自己的思想中,等到将来她万一真的需要离开的时候接受不了,还不如现在就给他打好预防针。”
“什么是更合话的人,浚儿不要别人,浚儿只要姐姐,姐姐永远都不要离开浚儿好不好”朱见深不知道谁才是更适合他的人,他永远不会让万贞儿离开自己。
万贞儿听到朱见深的问题就有些好笑的说:“傻浚儿,最适合陪在浚儿身边的人当然就是浚儿的妻子呀,只有夫妻,才能够不离不弃,相伴一生。”
“那姐姐就做浚儿的妻子好不好”万贞儿的解释让朱见深心里牢牢的记住了万贞儿的话,只有夫妻,才能不离不弃,相伴一生,他固执的认为,万贞儿就是他的妻子,是那个陪他一生的人。
万贞儿只当朱见年少无知,笑着摇摇头,把筷子重新递给朱见深,朱见没有得到万贞儿的承诺心里很是不安,又怕他再闹下去万贞儿不开心,到底是不情不愿的接过筷子,自己开始学着夹菜。
用过饭,万贞儿将碗筷收拾停当,来到了卧房。“浚儿,你且读书,姐姐睡上一会儿。”
万贞儿爬上了小沂王的寝榻。没有外人的时候,这对主仆就没有主仆的严格区分,就像亲姐弟一样随便。
小沂王为万贞儿掖了掖被角,“万姐姐,你好好睡,浚儿读书去了。”
看着小沂王坐在桌边捧起了书,万贞儿十分的欣慰。在这冷寂的沂王府,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最关心自己。还有一个,那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秋大人。
“万姑姑!”
随着一声心疼的呼喊一个人奔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同时还带进一股寒凉的风。来的正是小春和小红,两个孩子同时站在了万贞儿的床前。
“万姑姑,你怎么了?”小春伸手为万贞儿掖了掖被边儿。那是一双满是冻疮的手,双红双肿。
“小春!”万贞儿看到小春的手,双臂一撑坐了起来,拉住小春的手,“疼吧?快到被窝里来暖一暖。”
万贞儿心疼的把小小春的手拉进被窝,双手笼住那双如冰的小手暖着。大颗大颗的泪顺着小春的脸颊落了下来。小红的眼圈也是红红的。
在这偌大的沂王府里,三个奴仆就像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的猫儿一般,彼此关心着。小沂王静静的看着这三个人在那里哭泣着,彼此安慰着。他有些羡慕这些亲情。这是彼此最真诚的关怀。
景泰五年……万贞儿在沂王府陪伴着朱见深已三年了。在这三年里,这个不粉不黛的宫女只做了两件事儿:
一是陪伴沂王,教他读书。万贞儿识字不多。在幼时宫女的培训中,也只读些女训女孝经等书。她陪伴着沂王读中庸,全靠一本注解。沂王在没有先生教导下的读书,也纯属打发无聊的寂寞时光,不求甚解的读读背背。二是做针线活和种地。常常是沂王在读书,万贞儿在一旁做针线。主仆的日子清苦而平淡。有时八岁的小沂王也会逗万贞儿开心。
他放下书本,走过来俯在万贞儿的膝盖上,拿起她秀的花赏玩着:“万姐姐,我都闻到花香了!”此时的万贞儿会很开心的笑起来。
有一个人在努力的想着法子让万贞儿离开沂王府,回到他的身边。尽管他知道这很难很难,但是他为了心爱的人儿还在千方百计的努力着。这个人就是秋盉言。秋盉言找到了他的同乡礼部郎中章纶。希望他能帮忙让万贞儿出沂王府。
秋盉言的到来访诱出了章纶的一个想法:朱见济太子病死,景帝又无其他儿子,若复立沂王为太子,将来自己也许会因复力太子有功而前途无量。章纶随即在朝堂之下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查,发现意欲复立沂王的人也不在少数。
章纶大喜,认为时来运转的机会到了。随即伙同英雄所见略同的御史钟同上了一道奏章:复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
愚蠢的章纶那里想到,景泰帝是寄希望自己的三宫六院能早日生出皇子来。自己还很年轻,对生出皇子满怀信心。
景泰帝看到奏章十分的震怒,将奏章扔下龙案怒吼道:“言复立沂王者,杀无赦!”
上了奏章不久,礼部侍郎章纶、御史钟同被下了狱,当天受尽折磨的章纶就被杖死了。
这场更立太子和复储风波给沂王府带来更大的灾难。景泰帝对沂王朱见深越来越不放心了。他下令也砍光沂王府四周的树木,加派了更多的锦衣卫看护沂王府。
景泰帝暗地下旨:若有朝臣接近沂王府格杀勿论。让贴身太监去暗示包公公,瞅准时机做掉沂王,以防夜长梦多。因章纶的愚蠢,小沂王朱见深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万贞儿不仅出沂王府无望,而且生活更加清苦。
秋盉言也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他认为同乡章纶的死是自己造成的,确切的说是自己为了让万贞儿出沂王府而造成的。这个看上去强硬的汉子,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烧香泼酒祭奠章纶。
不久,万贞儿发现沂王府里新增加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太监。这些无所事事的太监也总是在府里东游西逛。机敏的万贞儿马上预感到了什么。危机感向万贞儿袭来,她夙夜难眠,感觉到小沂王危在旦夕,更有可能是朝不保夕。
这天下午,残阳如血,霞光满天,一片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