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风凛冽,万木冻,园林肃静如洗。寒梅占早,争先暗吐香蕊。逞素容、探暖欺寒,遍妆点、亭台佳致。通一气,超群卉。值腊後,雪清丽。开筵共赏,南枝宴会。好折赠、东君驿使。把岭头信息远寄。遇诗朋酒侣,尊前吟缀。且优游,对景欢娱,更莫厌、陶陶沈醉。羌管怨,琼花缀。结子用调鼎饵。将军止渴,思得此味。
李光兀自的离开,留下略显尴尬的朱祁镇和也先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凝固了,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来打破眼前的局面。
“对了,太师,刚刚先锋来报,说今晚的接风宴已经护在准备的差不多了。伯颜帖木儿请您过去呢!”看着这僵局,眼尖的他赶忙找了个借口,想着打破这尴尬极度的局面。
听到先锋的话后,朱祁镇和也先双双都松了一口气。太明显的表现让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也先朝着朱祁镇点了点头,离开了!
快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回头对朱祁镇说了句:“今晚给大明使者的接风宴,一定要来啊!”
朱祁镇有些疑惑也先这离开前的一句话,似有深意确有如此的漫不经心,让人捉摸不透。
使团来到瓦剌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按照中原的习俗,马上就要过年了,原来周边这些蒙古部落是不过年的,但是这些年和大明的互市中,也逐渐有了过年的习惯。
是夜,也先邀请朱祁镇到行宫赴宴。
也先向旁边的朱祁镇说道:“尊敬的大明皇帝和大明使者,今天按照你们中原的习俗是除夕,希望我们瓦剌能和大明永结和好!”
朱祁镇笑了笑,朝着也先点了点头,可朱祁镇并不开心,对于朱祁镇这个北方人来说,没有扁食的年夜饭实在对他没什么吸引力。宴席上也先一句话也没有和李光说话,只是象征性的举杯示意。这样的场景让李光和朱祁镇不知其意,反而心下乱糟糟了起来。朱祁镇没有和他们喝酒,简单的吃了两口就带着袁彬回营帐了。
……
“袁彬,也先今天此举是何意啊?”朱祁镇看着袁彬问道。
“这个,今晚也先的此举微臣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有句话他是说对了,马上就要过年了!”
无论对于朱祁镇还是袁彬,过年对于他们的意义是不同于任何节日的。安静了些许,朱祁镇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他难受了一个晚上的脸终于有了笑意。
回过神来,朱祁镇马上让自己的手下去刚从大明回来的使团拿面粉,去厨房拿牛肉和猪油。
把食材备齐后,朱祁镇很快就把面包好了,按照小时候母亲交给自己包扁食的方法包起了扁食。
很快,一个一个扁食就包出来了,袁彬看的目瞪口呆,他疑惑着问道:“陛下,这是扁食吗?可又不像,而且扁食哪有以牛肉为馅的啊!”
“这种东西啊,是扁食也不是扁食。咱们身处此处,哪里还能像在京里一样呢!”朱祁镇笑了笑,“你快点也来,帮朕一块包,朕自己一个人包太累了。”
袁彬学的很快,朱祁镇又吩咐道:“你再去找些面和牛肉,朕要多包点给现在还被关着的将士送去,把哈铭也找来,让他一块包!”
袁彬听着朱祁镇的命令去赶忙做了……
朱祁镇袁彬、哈铭三人包的很是熟练,很快一大锅饺子就包好了,朱祁镇把饺子放入已经煮开水的锅中,等了一会饺子就煮好了。
朱祁镇吩咐着手底下的人把已经煮好的饺子给也先和其他瓦剌高层还有被俘的大明将士送过去。
“对了”,朱祁镇想到了什么,说道:“不用给伯颜帖木儿送,请他来我的营帐,我要与他喝个痛快!”
……
也先望着远处朱祁镇的帐篷若有所思,他知道今晚大明使者的到来给朱祁镇带来了希望,同样的对于朱祁镇也是一条死路……
就在这时,外面送进来一盘饺子,也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陛下做的,名为扁食,陛下让我给太师送过来!”
也先有点怀疑的尝了一个,惊讶的说道:“这!这扁食是什么东西,是你们大明宫里的食物吗?为何这么好吃!”不一会也先就把盘子中所有饺子吃光了,对底下的人命令道:“快去陛下那里给本汗再拿些过来,比晚上本汗吃的东西好吃多了,怪不得你们的陛下闷闷不乐呢,原来是觉得晚上的食物不好吃啊!”
分到扁食的大明将士无不感恩戴德,齐声高呼:“陛下万岁!”
……
第二天朱祁镇起的很早,他把袁彬叫起来,让他去使团住的地方请使者李光立刻过来,自己有事找他。
李光昨晚想了一夜都没有想到怎样才能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迎回太上皇,今天就要去见也先,却到现在都没什么主意。
他刚准备睡觉,袁彬就进来了叫他去见朱祁镇,自己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朱祁镇见李光带着黑黑的眼圈进来了,笑着说道:“李大人,昨天是一夜未睡吧,快坐。”
李光行了礼就坐下了,揉了揉眼睛回答道:“是的陛下。”
“李大人是在为了见也先的事发愁吗?”
李光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
朱祁镇接着说了下去:“李大人的国书,朕没有看到过,不过朕已经猜到国书上面没有哪怕一个字提到让朕回京,至于送给瓦剌用于交换朕的礼物,朕猜更是没有!是也不是?”
李光听罢,汗立刻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眼前的这位皇帝还是昨日见到的皇帝吗?这气场也太大不相同了。李光跪下来回应道:“臣一定会尽我所能说动也先!”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朕从来也没有怀疑爱卿的能力,朕不过是很想回家,爱卿可想出什么对策?”
“臣,臣无能,臣想了一夜未能想出!”
“朕相信你,不过朕这倒有个主意,爱卿看看可不可行?”朱祁镇顿了顿接着说道:“也先不过是一个莽夫而已,他对于所谓的外交是一窍不通,更不在乎什么礼物,但是他最好面子,只要你处处站在他的角度上去解读此事,让他的面子得到满足,他一定会被大人绕进去的,而且他本身也很想让朕回去。”
李光最开始听到朱祁镇说他有主意是有点不屑的,可越听到后面他的眼睛就越明亮,听完后他终于明白于谦说的那三点的真正含义,原来太上皇真的是这次出使成功的关键!急忙的拜别了朱祁镇,李光快步的回到了使团,准备迎接出使瓦剌的最大的挑战。
在李光焦急的等待中,跟随的使者走了进来,对李光说:“李大人今天准备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尽力去完成使命就好了。”李光没好气的说着。
“可是李大人你早就清楚,陛下压根就没想让太上皇回来!”随从淡淡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