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管了，等年后，自己去报名跑手续就是了。”姜黎和向明丽都很同情向军强。
他现在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向军强叹气，“姐，黎黎，他俩明明是为我吵架，但我怎么觉得我挺多余的？”
主要是吧，他有想法还只能跟他爸说，但凡跟他妈说一句，把他妈气着了，他爸就给他脸色看。
他要说他爸不好吧，他妈还骂他。
这两人不是吵架吗？
向明丽拍了拍向军强的肩膀，赞同地点了点头。
最后大舅妈还是妥协了，由着向军强自己去折腾，嘴上说再也不管他了，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一直关注着大队关于征兵的消息。
姜黎在家呆到过了小年。
袁翠兰回家后，舒兰秋一天三顿给她补，脸色渐渐补回了些，就是人还是沉默得厉害，眼睛里没有什么光亮。
不像以前，虽然羞涩腼腆但眼睛干净明亮，见人三分笑。
姜黎懒得跟袁翠兰讲什么大道理，等她身体好了点，就安排她去清晨去码头卖菜。
这是个非常非常辛苦的活，但袁翠兰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专业技能，能有个事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码头的市场从以前的半地下，现在已经合法化了，办好手续，袁翠兰就能去进货卖。
每天早出晚归，几分钱的菜价要跟人扯半天，手要泡在水里，担平板车也是体力活，但袁翠兰熬过了开始的几天后，渐渐得心应手起来。
赚这个钱虽然辛苦，却很适合袁翠兰，累得她每天没有精力想别的，就够了。
“妈，你别心疼，人越没事干才会越空虚，脑子里容易想七想八。”姜黎出门前特意叮嘱了舒兰秋。
姜黎是可以养袁翠兰母女一辈子，但那有什么意义。
袁翠兰想摆脱过去，只能靠自己，那些创伤永远存在，永远忘不掉，但人是坚韧的生物，只有盯着一个目标向前看，日子总会过起来。
姜黎想告诉袁翠兰，只要她自己不永远盯着过去，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共情。
再说了，要那些共情有什么用，强大自己才是摆脱过去的唯一方法。
舒兰秋点头，她其实懂袁翠兰，只是心疼她，“我知道，倒是你要小心一点，年关了火车上人多，要格外注意安全。”
至于在喻家过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舒兰秋心里总归会有点不放心。
但这点不放心，就不怕跟姜黎讲了。
“过完年也不用急着回来，多陪陪你爷爷和爸爸。”舒兰秋拉着姜黎的手，“等你放暑假的时候，妈去京市看你啊。”
现在成绩没出，通知书也没有，但舒兰秋就是笃定姜黎一定能考上学校。
这些话舒兰秋已经说过几次了，但姜黎一点不耐烦都没有，认真地听着。
这趟回京市，韩向阳跟姜黎一道回去，考得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是考完了，家里来催他回去等结果。
大队这边没有一定要留人，今年好多知青都给批了探亲假，让他们回家过年。
“你为什么忍不了喻绍唐啊？”韩向阳挺好奇的。
喻绍宋就算了，韩向阳也是喻绍宋被抓，才发现这个人他从来没看清过，但喻绍唐他一直印象不错。
而且他感觉喻绍唐性格跟舒阿姨挺像的，但姜黎对喻绍唐完全不假辞色。
姜黎微微扬了扬眉，“你不知道吗？人与人，都是有双重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