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但凡跟杨会计低一下头求助，就是默许以后杨会计骑在她头上，这事会是杨会计向她提出任何不合理要求的前缀。
单位发生的事，姜黎没有跟家里提。
这事压根没有激起什么波澜，至于拿回家的奖品，都是后勤仓库里拿的，印的还是前年庆国庆的字样。
但姜槐序跑完长途回来，还是知道了这事。
姜槐序回单位交完车，连家都没回，就骑着摩托车到了蔬菜公司后门口，在那等着接姜黎下班。
蔬菜公司后门口平时没什么人，今天还挺热闹的。
说是过几天有排球比赛，各科室利用不忙的时间去后门不远的中学练球，进进出出不少人。
但凡进出的人，目光都忍不住被姜槐序屁股下坐着的摩托车吸引。
都是男同志，有那胆子大的，免不了要拿着烟过来搭话，姜槐序本身又是广交朋友的性格，三言两语下来，大家就很熟悉了。
得知姜槐序是姜黎的小舅，就有人跟姜黎说起了前些天发生的事。
“这事吧，肯定是后勤那几个搞鬼呗。”单位职工也不是傻子，后勤被人一手遮天，大家平时敢怒不敢言，但私下吐槽几句还是敢的。
其实不止是后勤，单位其他岗位上，也有后勤主任和杨会计的亲戚。
只不过后勤比较特殊，被他们家人彻底盘踞了而已。
树大根深，单位一二把手，有时候处理工作，还要看后勤主任的脸色行事呢。
“以前后勤也进去过人，但都被挤走了，你外甥女算是坚持得最久的一个。”有人继续道。
说起来也是不好意思，他们私底下还赌过姜黎能坚持几天。
没成想不是几天，姜黎都进来两个多月了，看样子，杨会计几个还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意思。
“这家人很厉害？”姜槐序问。
说话的男同事立马道，“当然厉害，你不知道姜黎怎么进去了吗？秦志忠私下倒卖后勤储备被抓，然后查出贪污受贿进去的，秦志忠可是后勤‘皇太子’。”
一般这种情况，肯定会顺藤摸瓜往下查，按理说怎么也能查出点东西来。
但最后愣是只有秦志忠进去，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影响，职位也没有任何变动，杨会计一家人还是很逍遥。
没点本事，能这样？
姜槐序再生气，也没办法把杨会计怎么样，但那上门找事的男人，倒是可以好好修理修理。
自己是个垃圾，还要把脏水泼别人身上。
现在姜槐序也长心眼了，知道那人有顺手牵手的毛病，叫上陆令晁，把车往那家附近一开，等那人一伸手，逮住了就往死里打。
咋地，抓小偷都不行，他们打得正大光明。
打完单位还得给他们发奖状呢，这可是保护集体财产的正义之举。
不过这是几天后的事了，在此之前，姜槐序先要跟姜黎解释摩托车的由来。
这车自然是喻彦章送的，这次姜槐序跑长途路过京市，直接拉回来的。
为了护着这台车，姜槐序这一路回来都没敢怎么闭眼，尤其是睡在路上的时候，生怕车被人给偷了。
“你爸说是进口车。”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姜槐序特别心虚。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姜黎能说什么，喻彦章这糖衣炮弹谁能拒绝得了？“上次去京市，倒是见到过好几台摩托车在路上，但咱们这边能骑吗？”
没重生以前姜黎对这个时代的印象还是她上辈子那个固定的印象，贫穷、落后、永远昏暗的天空，和灰蓝的衣衫。
到了京市后，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上次去京市出差，现代化的火车站，路上飞驰而过的摩托车，都在颠覆姜黎的认知。
当然，能骑摩托车的家庭，那都不是一般的家庭。
“你爸把手续都办好了，能上路。”姜槐序见姜黎没反对，脸上的跃跃欲试一下就藏不住了，“我能收吗？”
车都在屁股下面了，才问能不能收。
姜黎伸手，“钥匙给我。”
不能收啊，姜槐序情绪一下就低落下来，闷闷不乐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给姜黎，“……现在也还不回去，要不？”
姜黎推开姜槐序，钥匙在手指上转一圈，直接跨上摩托车，“先让我骑一把再给你，头盔。”
姜槐序瞬间阴转晴，麻溜地把手里的头盔递上去。
“等等，你会骑吗？”
话音没落，姜黎已经麻溜地脚踩打火，把摩托车开了出去，姜槐序忙拔腿去追，他还在路边上站着呢，把他捎上啊！
不远处，杨会计也在此时默默转身。
难怪姜黎是那样难搞的性格，她确实有那个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