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序专心找鲶鱼,只碰到大点的鲫鱼会出手。
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多挑剔了,能捉到鱼就行,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欢呼来,姜黎闲着没事,也会往欢呼的地方凑,看他们摸到了什么鱼。
“小黎姐姐,一起摸螺蛳去吧。”队上不知道哪家孩子,热情地邀请姜黎。
姜黎眼睛一亮,高高兴兴跑去把竹篓交给姜槐序,就美滋滋地跟着比矮两个头的小姑娘们一起去塘边摸螺蛳了。
胜利大队这边水塘多,以前留下来的石桥也有不少,过了桥,塘边就有石板铺的石渡,一头搭在塘边,一头由木桩固定,伸到向水塘里,土话叫“跳”。
这里是妇女同志们洗菜,搓衣,闲来扯谈的好地方。
清明前后的时候,洗完衣服,随便往石渡底下一掏,就是大把肥嫩的螺蛳,拿回家用水煮了,拿针把肉挑出来,干菜泡发一炒,那叫一个香。
可惜清明节是上个月的事了。
“母螺蛳咱们不要,里面可能有崽。”小姑娘趴在石渡上,随手掏出一大把手,挑一挑,把不要的又甩回水塘里。
姜黎跟着掏一把,只留着大小均匀的中等螺。
除了石渡下面有,水塘边沿岸生长的革命草上,也吸着大量螺蛳,姜黎找着螺蛳,见到岸边有孩子等着扯猪草,干脆把扯过来的革命草都丢上去。
陆令晁骑着自行车路过的时候,就看见姜黎跟一帮半大孩子玩得正起劲。
“……你看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肖赞华坐在自行车后,说了一通,前头的人没点反应,伸手敲了他后背一下。
陆令晁回过神来,拖长了声音,懒懒地道,“听着了,别跟家里较劲,早点回京市。”
回京市干什么,跟那个虚伪的陆部长父慈子孝?
想了想那个画面,陆令晁打了个寒颤,那还是算了吧。
肖赞华见他这样就忍不住要皱眉,还想再劝,视线前方看到个光着脚,拎着背篓的男青年,当即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姜槐序。”肖赞华同来人打招呼。
听到清丽的嗓音,水塘边的姜黎下意识抬起头来。
不过水塘位置低矮一些,站起来她也没见着人影,于是又踩着进了水,夸叽夸叽的雨鞋往岸上走去。
不过等她走上去,就只见着单车远去的背影,姜槐序一脸愤愤地拎着竹篓冲她走了过来。
“运气不错,抓到条大的鲶鱼,鱼头你别跟我抢啊!”姜槐序得意地把背篓亮给姜黎看,又问她这边的情况。
姜黎摸了不少,用荷叶兜着呢,姜槐序看一眼,直接把那些都倒竹篓里,亲自下水给她摸了些上来,又扯了大把的水草给孩子们分。
没办法,螺蛳这东西,壳多,摸上半桶,挑出来的肉可能也就半海碗。
舅甥两个收获满满地回家,还没来得及炫耀,就被姨姥骂着赶去各自洗澡,热水都给他们兑好备上了。
姜槐序就算了,身上穿的本来就是上工的旧衣,脏就脏了,男孩子火力壮,挨点冻事不大,没想到姜黎也跟着玩了一身水回来。
“您就让……”舒兰秋刚想替姜黎说话,刚开口就叫姨姥给瞪了回去。
见舒兰秋不敢吱声,正往盆里倒螺蛳和鱼的大舅妈忍不住大笑起来,“咱妈最疼孩子,但也从不惯孩子,尤其看不得像你这样,没有底线惯着的。”
舒兰秋理亏地笑笑,心里却打定主意,多给姜黎做两身深色衣服在家里和这边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