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稚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动作娴熟地跪了下来。
彼时,从蜡烛顶端滴落下一颗蜡油,碰到年稚的手的一瞬间,细密钻心而灼热的痛直冲大脑。
她没想到融化的蜡烛能有这么高的温度,轻轻抽了口气,但还是强忍着没把蜡烛扔掉。
因为她明白,如果扔掉蜡烛,只会有更折磨精神的惩罚在后面等着她。
年宏久久没有出声,显然是在欣赏着面前的这桩好戏,越是这样,年稚越不想让他如愿。
第二滴蜡油滴了下来,年稚脸色白了白,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过了很久很久,面前的蜡烛烧完了大半,两行生理性泪水顺着年稚的脸颊蜿蜒着往下落。
年宏上前,借着蜡烛的光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现在的样子。
年稚的脸色苍白,眼睛由于泪水的浸透变得氤氲而湿润,几缕碎发贴在她白皙的脸上,带出了一丝凌乱的美。
真是完美的作品。
年宏在心里这样称赞道。
作品就应该乖乖摆在家里,而不是误以为可以主宰自己命运。
“谁允许你私自办签证的?”
年稚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解释道,“是工作——”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的那些小伎俩吗?小稚,你不要忘了你现在优渥的生活是谁一手赐给你的,更不要忘了你这副年家小公主的皮囊之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1
年稚低下头闭上眼睛,“父亲,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忘的。”
“不要再有下次了,否则的话,等着你的就不是蜡烛,而是后山的那间小木屋了。”
听到年宏的话,年稚目光一紧,大脑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童年里关于“小木屋”的记忆。那些记忆充斥着浓重的黑暗和阴冷潮湿的触感。
正当她即将陷入到无尽的恐惧之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先生,小季先生来访。”
年宏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告诉他我已经休息了,今日不见客。”
林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小季先生说他不是来拜访您的。”
“那他来干什么?”
“他说,他来接未婚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