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写的是什么意思?”陆辙问道。
“他写的是,词者贪恋这种旷达的生活,若老去,便不如在这个一花一木都能让他开颜的地方。但他又说,天造者无情,白白让英雄老去似等闲人,他其实是想当英雄的,那旷达不过是一种戏谑或自我安慰罢了。”
众人又陷入了沉静中,这次的沉静比之前的那次更为冗长,胖掌柜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当下更是如坐针毡,浑身像是长了毛。
“这位姑娘是?”那陈兄眼睛看向了兰因这边,他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是在下的朋友。”何少爷说道。
“如此,如此,难怪见识渊博,行止有度。不知姑娘姓甚名甚,是哪家的小姐?”
“我说了,他是我的朋友。”何少爷用加重的语气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哦,明白,明白,是陈某僭越了,僭越了。”那陈兄一再鞠躬,额头上渗出了汗渍,“这二楼都是好诗,有诸多诗篇不甚闻名,却意有趣味,何公子如此着心着力,令人敬佩,敬佩。”
“不必敬佩,好多都是下人找的,又托了大师书绘成笔,这不,连少了下阙都不知道。”
“没了下阙,这诗倒别有一番风韵。”
“是吗?早就听闻陈兄为诗一绝,如此见地,兰因你觉得如何?”
“啊?”兰因小声说道,“只看上阕,也是好诗。”
“正是如此。洒脱廓然,成云鹤者不拘九霄,如此心性也令人羡艳。”
“不知这诸多诗作中陈兄最喜欢哪一副?”
“都喜欢,各有各的好,都是我等俗人不可及之作。”
胖掌柜看着那陈兄话语间虽依然滴水不漏,但额间的汗渍却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她其实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听懂了那人问了兰因的姓名和住处,陆续有人过来跟何少爷道好,说起这诗的精妙之处,似乎少有人知道这词居然还有下阙。
啊……三皇子似乎也跟她一样意兴阑珊,他抻起肩膀打了个哈欠。
“要不我们再下去吃点?”三皇子偷偷地走到陆辙的身边,悄悄地说道。
“不不不,我在学习。”陆辙非常严肃地甩甩头。
“学习什么?”
“学习诗文,此乃其一,学习说话,此乃其二。”胖掌柜看着陆辙那认真地劲儿,似乎若现在有一张纸一支笔,他要把这听到的每一句话都仔仔细细地抄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