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执懵了,怎么说的是“二位”,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得空定来拜访。”兰生拜了个掌。
老者似乎是颇为满意,他舒心地笑了两声,看了两眼兰生和莫执,便回到门内去了。
“泊爻城倒是离宿影城不远,陆兆国五郡十二城,离宿影城最近的就是泊爻城了。”兰生说道。
五郡十二城,这个说法也有过数次变化。莫执自幼需要研读三史,史书中写着,在自己老爹跑到莫多克的那个时候,陆兆国还是六郡十三城,后来羌凛郡因为战乱四分五裂,临近莫多克又新设了一个宿影城,后以为五郡十二城。
“泊爻城就在去京师的路上,兰生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啊,正好搭个伴。”莫执说。
“陆兄说笑了,哪有新婚不久抛下妻室一个人远游的道理。况且,他们嘴中说是二位,然则其实只属意陆兄一人罢了,我若去了,也只是白白让人笑话。”
“他哪有这么说?”
“他虽没这么说,在知道我是农人之后声音却低了下去,这不是因为失望么,不瞒陆兄说,我在寻找陆先生的途中遇见了不知道多少这种人,我都习惯了。”
莫执突然上去,把手掌抵在了兰生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这你也没生病啊,怎么说话胡言乱语的?”
“胡言乱语?”兰生不解地看着莫执。
“对啊,你这不是胡言乱语吗?我给你捋捋啊,古人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脸是靠不住的,声音就更是了。你不能单听他的声音就判断他是失望吧,他可能是在沉思呢?可能是早上没喝水喉咙突然哑了呢?”
“喉咙,哑了?”
“是啊,尤其是这种上了年纪的,哑个喉咙瘸个腿不是很正常吗?还有啊,我师傅说过,这个世界就像太极图一样,是阴阳调和的世界。有好人呢,就会有坏人,人有好的一面,就会有不好的一面,你见到过那么多小心眼,不也有我这样活蹦乱跳的大好人吗?你不要说我这样的人是少数,我这样的人我老家那边多得数不过来,还有啊,像红豆啊,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山吾,是吧,是山吾吧,他们可不都是好人吗?甚至像我说的啊,其实柳玉儿,她虽然说话,额,有点问题,但她其实也不错。”
“哈哈。”兰生突然笑了,“陆兄,我觉得你肯定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并没有办法简单地用好或坏去区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去陆兄家乡去看看,不知是何种桃源,才能诞生多得数不过来的像陆兄这样的人。”
“我家啊,我家……唉,当时战乱都散了,也不知能否再聚。”
“陆兄真如传言所说,来自极北战乱之地?”
“是,是啊……”莫执摇着手给自己吹风,怎么感觉这里不见太阳不见云的,却这么热呢,“嗨,实话说,我家那老学究也不是没跟我说过这个,史书上都写了,名将还杀妻予名,小偷还知糟糠之妻不可弃也呢。他还跟我说啊,其实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看他是否对你有益,有益就是好人,有害的话,无论他多么忠贞、赤诚、高山景行,他都是坏人。不过他也说了,如果人人都这么想的话,这个世界将会阴阳无法调和,所以啊,这种人,只要有少数就行了。而且他自己也不是做不到吗,何况我这个一天天只能听他念书的。”
“陆先生之言,倒是有意思,也像是他的做法。”
“不,不,不是他……”莫执突然愣住了,他说的其实是莫多克那个酸腐的董瀚文老师,他强迫自己脑袋飞速通了窍,“不是他的做派。他啊,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他跟我是一路的。”
“陆兄误会了,兰生遍寻陆兆,也听说过陆先生的事迹,楠怀鼠疫,靖平黄草劫案,陆先生都是鞍前马后,只进盐水,兰生断不会以为陆先生是见利忘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