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间那个讲话讲到嘴角吐白沫的老婆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王美人验尸的医婆。
“造孽,真是造孽,你们猜那个沈柔怎地,居然怀孕了。”
见众人一脸惊诧之极的表情,医婆更加得意了。
“那个沈柔老身平日里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宫里的规矩这么严他都敢做下这等不检点的事情,胆子得有多大,只是不知那个野男人是谁?”
突然,医婆两眼睁的老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说,会不会是——”
说到这里,她特意放低了话音。
“会不会是皇上?”
这时,身边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宫女怒道:“王婆子你别瞎说,小心让人听见割了你的舌头,皇上都两年没来听雨轩了。”
紧接着,她哀叹了一声:“沈柔这丫头本来是能做主子的,没想到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命运不公啊!”
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几人在屋里继续八卦着,但这一切都被外面一个身影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听墙根的人正是谭正。
其实并不是他有这方面的怪癖,而是之前萧绎安对他特别的嘱咐,这些宫女常年生活在宫里,察言观色的能力是必备的生存技能,而且警惕性也很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待萧绎安和陈韵竹回来,谭正便将此事汇报了出来。
陈韵竹倒是不觉的有什么,就是几个宫人无聊打发时间,发些牢骚而已。
但萧绎安却是陷入了沉思,因为那老宫女说了一句话很不寻常,那就是“沈柔本来是要做主子的。”
这句话的重点是“本来”二字。
如果那老宫女说“沈柔可能会做主子”的话便稀松平常了,因为宫里上千名宫女在本质上都是皇帝的女人,皇帝兴起想在哪里睡都可以。
当然,越是接近皇帝的宫女这个概率就越大,沈柔若是以前在皇帝身边伺候那么可能从奴婢变成主子就很有可能了,但也不止她一个,对于别的宫女也是一样。
但如果把“可能”两个字换成“本来”那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这说明沈柔曾经被皇帝临幸过,本就该给一个名分但最后因为某种原因而没有给。
那这个原因又是什么?
这,也不合规矩。
萧绎安转头看向陈韵竹:“公主,你能查到沈柔的档案吗?”
后者轻笑道:“找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你一直没来得及看而已。”
她轻轻拍手,顿时有几名太监抬着数十本档案明细走了进来。
“这是听雨轩内所有太监、宫女、嬷嬷们的档案,当然也包括王美人的。”
“身边有个贤惠的女人就是好,自己的男人想要什么不等吩咐立马就准备好了。”
陈韵竹听完脸上不禁一红,而卢重道和谭正一行人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驸马竟然说公主是他的女人,虽然这是事实,但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也太大胆了些!”
只见他拿起最上面的那本档案名册,双眼一眯,右手拿捏着书页“哗啦啦”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翻阅着,就如同之前在案牍库翻阅账册一样。
陈韵竹知道自己男人拥有强大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脸上露出自豪的微笑。
相反,卢重道等人却是看的傻了眼,心道这位萧驸马如此查阅档案是认真的吗?简直太儿戏了。
突然,萧绎安的手在档案的某一页停了下来,仔细观看良久,眉头微蹙。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